游孤夺抬手,示意军师不必再说。他站起身,一向骄傲的眉眼罕见透露出几分孤寂:“他若真有本事,让他得逞了又何妨?”
军师哑然。
他知道将军这两年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痛失挚爱,令这个高傲霸道的男人性情大变。他依然是镇国大将军, 游国锐不可当的战神, 却也仅此而已了。他活着,分毫不为自己。
所以他期待着死亡, 因为死亡能让他和秦飞舟相聚,能带给他生命无法给予的欢愉。
“放心吧, 这世上有能力伤害我的人没有几个,”游孤夺一顿,后半句话的音量渐渐低了下来,“飞舟说了,我得珍惜他给我的命。”
军师垂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将军对夫人的爱已然深刻至此,哪怕活着对他来说只是折磨,他也愿意为了答应夫人的承诺忍受下来。只可惜……若是夫人还活着就好了。
*
偏帐。
游孤夺掀开帷帐,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要见我?”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确实穿着袈裟,看上去似乎是出家人。
那人顶着游孤夺凛然气势,竟也不落下风,转身行礼:“游将军,久闻大名。在下法号通西,你可以喊我通西大师。”
游孤夺双手抱胸,目露不屑:“张口就让我喊你大师?总要拿出点本事来。”
通西嘴角一抽,很快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游将军不愿喊便罢,我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愿闻其详。”
“我知道游将军有一具尸身,人已死,尸身却不曾腐烂。将军为了隐瞒这一点,特意来此严寒之地,想借此掩饰尸身的不同寻常,我说的可对?”通西不疾不徐,语气十分笃定。
游孤夺不动声色,手指却慢慢攥紧,眼底隐隐有杀意浮现。这个僧人怎会知道这些?他到底想做什么!是,秦飞舟的尸体一直没有腐烂,这绝对不合常理,所以他才抱着少年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奢望,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慰藉。
他将秦飞舟藏得好好的,就连游舟都没让他看过几回,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温老,这个人又是如何得知?
心底翻滚惊惧,游孤夺眸色一厉,伸手抽出悬挂在墙面上的利剑,剑锋直指通西:“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通西一怔,脖颈处冰凉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干脆甩手走人。
“游将军,这可不是待客之道,”通西冷哼一声,老神在在地伸指挪开剑刃,“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救活那个人呢?”
游孤夺瞳孔微缩,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此话当真?”他漆黑如墨的双眸中透出十足的狂热,炙热的目光死死盯着通西。
“剑!”通西指了指还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剑。
游孤夺立刻把它丢开,两只手抓着通西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要将通西的胳膊卸下来:“通西大师,您说得是真的吗?您真的有办法救他?”
“可以一试。”通西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你先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头,我再告诉你怎么救他。”
“……”游孤夺眉头一沉,就在通西以为他不会照做的时候,他忽然双膝砸地,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头,“求大师救他!”
通西顿感手足无措,“你,你还真跪啊!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怕,”游孤夺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如果你敢骗我,我必将你五马分尸!”他狠狠磨了磨牙,泛着血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通西看。
通西一阵骇然,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压根就不用怕:“你先带我去看看他。”
游孤夺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我若是要害他,根本不用来这一趟!”通西翻了个白眼,“我不管他不就行了?他难道还能自己活过来不成?”
游孤夺信了,领着通西去了密室。密室的温度很低,整个构造就如同一座冰窖。游孤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奇怪的是通西竟然也不觉得冷——他身上就只有一件单薄的袈裟。
这下游孤夺更加相信通西有救活秦飞舟的能耐。
“他的尸身不会腐烂,因为他身具舍利,是我们佛门至宝。”察觉到游孤夺泛冷的眼神,通西连忙继续道,“佛门讲究随缘,舍利既然选择了这位施主,就说明他们有缘,我自然不会把舍利收回。”
游孤夺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大师,既然飞舟身具舍利,那佛门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有,”通西果然看到游孤夺眼中绽放的光彩,他咧嘴一笑,故意卖关子:“但很难。”
“大师请说,不论多难,我定要帮他复活!”游孤夺道,“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通西笑道:“不知道将军可听过功德二字?”
游孤夺一愣,虚心求教:“是向他人施以援手这一类的作为吗?”
“帮助别人只是小功德,或者说狭义上的功德。仅靠这样的功德,是无法为他复活的。割r_ou_喂鹰只是小善,悬壶济世方为大善。只有功德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帮他修补灵魂,死而复生。”
游孤夺眉头紧锁,功德?他征战沙场,手里的亡魂无数,如果算功德,他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有损功德的事情。他张了张嘴,很想问问通西他该怎么办,却有无数悲切哽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是不是……又一次害死了秦飞舟?
通西见他神色不对,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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