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岳木也觉得奇怪,打游戏嘛,哪里打不是打,非要挨着他,难道这样比较过瘾吗?他都奔三了,这破游戏又馋不着他。
“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干点正经事?”
杨亦遵思考了一下,扭头问:“什么算正经事?”
岳木这才想起他好像是个富二代,多半是不缺钱花的,不像他。
“嗯……考个证,学个小语种,或者,追个女朋友也行啊。”
杨亦遵幽幽盯着他:“我在干正经事。”
岳木目光落到杨亦遵的游戏机上:“打游戏算什么正经事啊,能赚钱吗?”
杨亦遵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了一会儿稿子,岳木觉得眼睛发花,手脚也发软,想到午饭没吃,多半是低血糖,便从屉子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含进嘴里。
“这么多,你打算一个人干?”杨亦遵不知什么时候收了游戏机,过来一边翻文件一边问。
岳木觉得自己的反应变得很迟钝,伸手阻止他:“别翻乱了,弄乱了我还得整理。”
杨亦遵闻言,瞥了他一眼:“在你眼里,别人都这么没用?”
岳木哑然,他隐约觉得杨亦遵其实是想帮他才来主动搭话的,但此时脑子不太灵便,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忙吧,我走了。”杨亦遵冷着脸,转身就走。
“哎,你……”岳木起身拦他,起得太急,一阵眼晕,整个人一下子栽了下去。
刹那间,岳木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浑身上下有无数热流猛地冲到了脑门里。他恍惚记得自己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准备,结果却没有任何被磕碰的感觉,那更像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岳木以为自己晕了很久,但再次睁开眼睛,瞅见熟悉的天花板,才发现不过五六分钟。杨亦遵一脸凝重,见他醒了,递来一杯热水。
喝到嘴里,味儿是甜的,里面加了糖块。
“谢谢……”喝完糖水,岳木道。
“你在发烧。”
岳木点头,显然自己也知道,想到了什么:“你还是下班吧。”
“等你烧退了。”
岳木奇怪:“你不怕被传染吗?万一我身上也有病毒呢?”
“什么病毒让人这么多话?”
“也对。”岳木淡淡一笑,安抚道,“放心,我看过医生了,就是普通感冒而已,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而且,要真是什么致死率很高的病毒,防疫站的人早就找上门来了。”
杨亦遵闻言有一丝诧异,目光扫过外面空荡荡的办公室。
岳木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虚弱地笑了一下:“不怪他们,谣言恐慌是全人类的特色。”
杨亦遵一直以为岳木是低自尊人群的代表,现在才发现,其实不然。这人看着傻啦吧唧的,其实很聪明,而且擅长观察生活,他是少数把人看得透却选择不去计较的人。
“为什么这么拼?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杨亦遵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条冷毛巾,盖在他额头上。
岳木舒坦地挪了挪脖子:“不,矫情地说,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见杨亦遵不解,他问:“你有家人吗?”
杨亦遵点头。
“我没有。”岳木声音很轻,“不工作的时候,我老是想他们,想多了怕自己抑郁,就决定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后来就忙习惯了,觉得也挺好的……”
这世上任何感情的付出,大约都需要有一个落脚点。爱情也好,亲情也好,友情也好,没有人可以一直在空中飘着,飘着飘着它就没了。
杨亦遵盖住他的眼睛:“睡吧。”
第13章
生病的关系,岳木昏睡了一下午。长期的熬夜加班,让他身体极度缺乏休息,一旦失衡,免疫力就像闹了脾气的大小姐,不让吃饱喝足就不给干活,因此他不拖拉个上十天总是没那么容易痊愈。
杨亦遵哪儿也没去,一直在旁边待着。
岳木很瘦,脸颊却是肉乎乎的,看起来很软很好捏。发烧的缘故,脸颊透着点红,鼻子大概是堵住了,嘴唇微张,随着呼吸轻轻开合着。
杨亦遵盯着他看了很久,没忍住,用手指头戳了戳岳木的脸蛋。
才碰了一下,他整个人像被电流过了一遍似的,耳根都麻了,仿佛他戳的不是岳木的脸,而是打火机里的电石。杨亦遵在原地愣了一瞬,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从没想过,男人的脸也能这么嫩,这么软和。
“手感好吗?”
“好。”杨亦遵下意识点头。
接着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杨亦遵:“……”
岳木:“……”
“兔崽子。”岳木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扶着坐起来。他头还很晕,不太能使力,背靠着沙发揉眼睛。
“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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