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仍然无动于衷。
礼冀斗猫斗腻了,遂一掌把小野猫苏愉拍飞老远。
苏愉整个人摔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断掉一样的疼,胸口挨的那一掌更是疼的不行,仿佛肝连着肺一块儿都给震碎了似的,接着喉头一阵腥锈味,张口便呕出口血来。
“咳咳——”苏愉狼狈的冲小楼大吼:“你他妈搞什么!老子都给人打成内出血了靠!”
可这边厢小楼根本没法儿理会他了,礼冀打完了苏愉就转而去打小楼,一招比一招凶狠,压根儿不在状态上的小楼只得茫茫然的应付接招,原本整个人就伤得极重虚弱不堪,这会儿更是连连吃亏。
“先前我总觉得你有点眼熟……”礼冀扬手,周围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藤条张牙舞爪的蓄势待发,“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那些藤听瞬间绷直了像一根根长矛齐齐冲小楼袭去。
小楼终于回过神来,双手打个手势在自己周围化出一道护身结界,把那些枪矛一样的的藤条阻挡住,可那些藤条攻击的趋势却丝毫没有减缓,仍像钻头一样拼命的想往结界里钻。
苏愉却很清楚照眼下这状况小楼撑不了多久,遂抬眼察看了下四周,并没有别人诸如那女鬼之类的在,而礼冀一副明显不把当回事儿彻底抛诸脑后的样儿,苏愉脑子飞速转了十来圈,终于下定决心拄着小楼的剑颤悠悠地起身。受的伤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苏愉龇牙咧嘴疼的直抽气几欲飙泪。
晃悠悠地摸到礼冀身后,很好,那王八羔子一门心思全在对付小楼上,压根就没察觉到他在身后。
苏愉提起那柄细不拉叽的长剑,在心底抹了把泪:靠他祖宗的果然偷袭这种事想起来都爽!
手中的剑高高的提起,在即将砍向礼冀时候却听见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一声惊呼:“小心身后!”
礼冀闻声旋猛地回身,看到提剑欲劈的苏愉,阴冷冷地笑道:“剑不是这么使的,小鬼!”然后便是三五条藤条结作一团朝苏愉狠扫过来。
“管他怎么使能弄死你就成!”嘴上虽这么说着心却凉了半截,那加起来足有人大腿粗的藤要甩过来了他不得成半截?
于是当下便破罐子破摔拿剑去挡——
也亏了这人命好,小楼那剑无坚不摧,那藤条再粗甩到他剑上也跟豆腐一样轻易就解了他危难。
苏愉大喜,之后礼冀连连施放的几条原本该坚韧如铁的藤条都被他轻轻松松斩成了两段。
于是形势倒转。
苏愉毫无章法的攻击反而使得礼冀无从招架,而那边小楼解决了藤条攻势后也转而来对付他了。
礼冀斗不过小楼,若先前不是有“轮回”在手礼冀根本伤不得他分毫,眼下即使小楼受了重伤灵力大减却怕也是无胜算了。
可是,礼冀闭了眼,心里长叹一声,为了她,怎么都要拼一把——
蓦地睁开双眼,一声啸响,声如洪钟,震的人头疼欲裂。
霎时间天地变色,狂风大作,苏愉在风里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嘴里却还不安分的咒骂:“天杀的我恨狮子吼!”
恍忽间有谁揽住他肩膀,苏愉回头,是脸色苍白却带笑的小楼。
……
凌月搞不清楚发生了什。
礼冀让她带着轮回躲在暗处不要现身,他自己去收拾冥府那两个烦人的鬼差,可当那个短头发的小鬼持着小楼那古怪的武器要动手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她有预感要坏事。
之后呢?
果然,那看似挺没用的小鬼却乱了礼冀的阵脚,何况还有一个小楼在。
小楼……
冥府第一高手,这名头不是白来的,他真正的实力没有人清楚。
凌月知道再这么下去礼冀必定会败,她想帮他,可是怎么帮?唯一的筹码也让他们破了。
然后……
恍忽间听见礼冀的一声长啸,凌月早已停止跳动近五百年的心脏似乎狠狠地抽痛了下。风息,烟尘尽散时——
小楼和苏愉悠然负手站着,苏愉手里的剑还在淌着血。
而礼冀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左肩胛处的伤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
“定魂咒,”小楼阴阴地笑道:“你只要动一下就会魂飞魄散。”
苏愉把剑还给小楼,揉揉腰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懒懒地喊:“喂——美女啊,我们知道你在,出来吧。”
果不其然,话音才落三人便见一身水绿色长裙的美艳女子神色复杂的朝他们走来。“放了他,我把轮回给你们。”
苏愉和小楼相视一笑:“成了。”
礼冀却急声喊道:“不可以!”凌月有些悲凉地看他一眼,凄凄然地道:“我不能让你有事……我要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你滚!”礼冀毁了一半的脸此时因发怒而更显得狰狞可怖。
“阿礼,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凌月只是看着她淡淡地笑:“算了吧……把轮回还给他们,我们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凌月!”礼冀沉声喝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你甘心就这么功亏一匮吗!?”
“……不甘心,可是——”女鬼笑的很凄凉,“可是如果因此而牺牲你……我们所做的这些事还有意义么?……我宁愿就此放手——”
然后他转身对他们笑了笑,自袖中取出一面小小的,镜子样的事物。
“不要——”
“不要——”
这两句,第一句是礼冀朝凌月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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