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脚步声远去,南烛才道:“告辞?我不信你会这么轻易就走掉。”
瞥见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便也手指去试探他的呼吸,语气困惑道:“莫不会真的死了吧?”
冷不妨江怀柔突然睁开眼,哑着嗓子道:“在未复仇之前,我是不会把自己毒死的。”
南烛蹲□,手指沿着他脸部轮廓慢慢滑下,“江怀柔,如果我帮你了了心愿,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了了心愿后么,”江怀柔一脸茫然的低喃,半晌后摇头,“不知道。”
“那就跟着我吧。”
“嗯?”
“你喜欢刚才的那个侍卫吧?”南烛淡淡的道出江怀柔的秘密,语气并没有嘲讽或是落井下石,“被心爱的人背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能再三纵容你了。”
江怀柔吃惊的看着他,“你也被人背叛过么?”
“嗤,”南烛一脸不屑的将他从地上拉坐起来,这个冷血无情的疯子,此刻像常人一样挨着江怀柔坐下来,招了招手,内侍立刻端了糕点过来。
南烛拿起来送到江怀柔嘴边,“吃罢,你既然决定诈死就该把戏做到底,今晚你还要装下去。”
这亲昵举止,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帝王会做出来的,偏他目光却坦荡如清风一缕,让人看不出任何虚情假意。
江怀柔偏过脸疑惑道:“什么今晚?”
南烛便将糕点放到自己嘴巴里去,“如果我预想不差的话,那个侍卫今晚会过来看你。”
不知是不是药效的关系,江怀柔视线有些模糊不清,轻声道:“他巴不得我早一点死,又怎么会来看我呢。”
“若是不确定他今晚会来,你又辛苦白演这场戏做什么?”南烛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换了话题,问:“你擅长药理制毒,是怎么瞒过这侍卫的?”
江怀柔讥讽他,“你这人不是聪明的很么,不妨自己猜猜看。”
似未料到他会卖关子,南烛扬了下眉毛,“我看你身体极其虚弱,人说久病成良医,想必你从就诊太医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居然连身边的人都能瞒过,看来你记忆力也不会差。”
见江怀柔绷紧了唇,他便伸着懒腰站起来,十分得意道:“看来我猜对了。”
江怀柔看着南烛背影,心头涌起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丝羡慕一丝畏惧。
他从未想过,竟有人能集冷血、暴虐、坦荡、随和矛盾性格于一身,做事像风一样潇洒随意毫无顾忌,这样神秘危险的人在他有限阅历中就像谜一样的存在着。
接下来江怀柔开始回忆方才的情形,闭着眼的视线外,不知道井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自己。
他气息是那么近那么熟悉,让他差一点就要按捺不住坐起来,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十年亲昵时光,在他眼里又算什么,被厌恶之人困住纠缠的梦魇吗?
他今晚会来确定自己是否真死吧,一定会。
深夜,一道黑影像幽灵般从屋顶降落下来,在守卫肩膀上轻轻一点,那人便如脱骨般瘫软下去。
黑影悄无声息推开紧闭的房门,只见里面桌上亮着盏昏暗的油灯,被扑进来的冷风吹的忽明忽暗。
地上的尸体盖着轻薄的白纱微微飘动,诡异尸房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凄凉。
黑衣人放轻了脚步,慢慢来到尸体前,将一边膝盖抵在地上,用微抖的手去掀白纱.
江怀柔闭着眼睛,肢体僵硬脸色苍白,仿佛真的死了一般.脑海和心却是清醒的,那只手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熟悉,熟悉到有种让他有种开口的冲动。
井岚,你果真来了……
门外响起一声突兀的脚步声,黑衣人目光陡然转冷,却是用力一扯,把江怀柔背了起来。
“砰!”南烛踹门而入,将愤怒表情演绎的恰到好处,“该死的小贼,竟敢觊觎朕的美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哧!黑衣人掏出腰间软剑,冷冷指向南烛,“不想死就让开!”
“护驾!”“快点护驾!”
铁甲侍卫瞬间将南烛围了个水泄不通,黑衣人像豹子一样弓着背,准备伺机逃走。
一队侍卫急匆匆闯了进来,伏在南烛耳边小声禀了几句,南烛自语道:“我到底还是大意了。退下,朕的私事,自己会处理。”
他捏着手腕自从群中走出来,冲黑衣人勾勾手指,挑衅道:“你来。”
黑衣人周身已经聚起杀气,利剑微微跳动仿佛铁齿游龙般嚣张嗡嗡而鸣。
“兵器不错,只是不知道身手究竟如何。”南烛脸上不见一点惧意,目光中甚至还带了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黑衣人背着一人,身形速度却大大超出南烛预料,只是眨眼片刻,寒光已逼近眼前,剑上锋芒隐隐刺痛他的眼。
南烛躲避不急,竟被对方削掉发丝一缕!
原来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草包,不堪一击。黑衣人本不想杀他,正欲出言讥讽,忽觉背上一股冷风,待反应过来已是重重挨了一掌。
南烛将尸体顺势夺过去揽在怀中,“身负重伤还敢闯我皇宫,算你有几分胆识,你走吧。”
见黑衣人捂着胸口神情恍惚,南烛声音陡然转冷,“莫非你还想带走朕的美人不成?”
黑衣人低咳两声,凝视一阵南烛怀中的尸身,施展轻功翻墙而去。
“好身手,”南烛情不自禁赞道:“倘若不是知他身受重伤,定跟他好好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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