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王!不可呀——”
众人在反应过来之后惊叫此起彼伏,这里是万丈悬崖,从来没有谁跌落下去还能生还。
国相韩非大叫道:“墨鸦白凤何在!”
黑白两道风影不知从何忽然出现,足尖在原地一点之后朝着城墙的地方略去。
韩非紧皱眉头,他实在很不喜欢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卫庄是个枭雄,但是盖聂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大到居然不管不顾的地步。他们的国家刚刚才经历过了一场政变,王族的最后一个成员刚刚才自己跳下去,他们没有力气再经历一次同样的事情。
山风凛冽,悬崖上突出的一块巨石上,吊着两个人。
卫庄单手扣住突出的岩石,另一只手绞着爬岩的藤蔓,藤蔓的另一头,缠在一个人染血的男人身上。
盖聂徒手扯了扯卷住自己的蔓条,有点无奈地说:“小庄,你这样以身犯险,不值得。”
卫庄此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这让他看起来很可怕。
“你不会以为这下面的机关洞,我还保留着吧?”
盖聂的目光微有波动,好像带着怀念,又好像在感叹最后退路的断绝。
第 11 章
这么一瞬间,黑白的影卫也腾空攀附在靠近的悬崖巨石上,抛出精钢铁链,先是一左一右锁住卫庄的半身。
卫庄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盖聂的失败:“固执的代价,往往是你无法承受的。师哥,你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白凤的铁链就在空中划开云雾,直向盖聂而来。
被藤蔓缠住的男人仰头看着卫庄,嘴角带着一点动容:“小庄,既然回不去了,就应该斩断过往。”
卫庄的目光一动,咬牙道:“你敢——!”
话音未落,就看见盖聂挥动唯一能动的袍袖,手臂聚起剑气,朝着牵绊二人的藤蔓斩过去。
“盖聂!”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那金色的绞索刚刚触及盖聂的衣袍,就被失去依托开始下坠的人一脚踢开。
卫庄的声音充满了压抑:“拦住他!”
墨鸦与白凤对视一眼,都摇摇头:“王,下面太危险了,唯一落脚的山洞已经被毁,落下去的人,九死一生——不值得——”
卫庄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着实可怕,像是酝酿了风暴一样压抑:“去找!他要死,也必须死在我手上!”
卫庄不相信盖聂就这样死在涯底,但是下到深谷搜索的健骑卫和步兵都一无所获。
他们在山壁上找到血迹,在谷底找到或是陈腐干瘪、或是新鲜的白骨残肢,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卫庄点头让他们停下搜捕的脚步。
人会疲惫、心会累,但是好像只有搜捕还在继续,人就一定活着一样。
无理取闹。
韩非对卫庄的做法感到担忧,但他更烦躁的是西线的军报已经交上来几天了。卫庄一直不看不批阅,就好像边境的屠杀不曾出现一样。
韩非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他要做些什么才行。
“是你!是你逼死了我的大叔!你这个坏人!”
卫庄看着面前的小孩,冷冷的,连杀掉他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说:“你说我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孩童的头发竖立着,和他的父亲一样,认准的事情就一路走到底,他大叫着:“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坏人!害了我爹,还要害我大叔!”
卫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应该感激我。不是我,你就是那个认贼作父的人了。”
孩童倔强地看着他:“你骗人!骗子!我是不会相信你说过的一个字的。”
卫庄转过身,他脸上嘲讽的笑容消失了:“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手刃仇人了。“
孩童大哭起来,对抓住他的人拳打脚踢。
卫庄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一切实在都太无趣。
赢了又能怎么样?
没有了对手的胜利失去了意义,他连报复的人都失去了踪影。
漠北边城,一道冬天百草枯萎的时候,就是黄沙漫天的景象。
起伏的草原丘陵看不见一只牛羊,千里孤寂的道路上,一个独行的人迎风艰难地走着。
他的脸色很差,像是还没有从重病之中恢复过来,但他的脚步坚定,一步一步踏着黄沙孤独向前。
漠北的哨卡盘查,异域的面孔与中原人的脸孔混杂其间,人人脸上都是风霜愁苦的神情。
“名字。”哨兵对着独行人一抬下巴。
形似重病的男人掏出路上逃兵抛弃的户牌:“我叫成叔旅,字子聂。“
哨兵对着人看了看,这里连年战火,已经没人愿意来,他把户牌递回去:“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病重的男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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