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锁链响动的声音稀里哗啦的,然后他感觉自己背一个干净温暖的怀抱给抱住了,手腕上搭上两根手指。片刻之后,男人的声音问:“天明,你这是梦魇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男孩子哭兮兮的声音说:“大叔,我、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很难受。刚刚那是梦吗?”
“是,那是梦魇而已。”
“可是,都好真实,我看到好多血,好多好多……还有死人,男人和女人都有。还有一个男人穿着盔甲……”男孩絮絮叨叨说着刚刚梦里看见的事物。
他没有看见男人自从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之后,眉头就一直皱着,琥珀色的瞳孔有着深沉的忧虑。
絮絮叨叨久了,刚刚还清晰的画面渐渐消散,男孩子打了个呵欠,翻身抱着男人的腰,睡着了。
隔了几天,男孩子照例跑出去晃荡,回来的时候带着咋咋呼呼的神情:“大叔大叔!外面好热闹,到处都挂着红红的灯笼,树上绑着红绸呢!”
男人正在盘腿打坐,闻言睁眼:”哦?这个时节……“
男孩看见男人露出不解的神情,登时十分得意,背着手在男人面前摇摇摆摆走走来走去:“哈哈,大叔,这你就不知了吧。我躲在花丛里都听到了,宫里这是要办喜事啦,听说是什么莲花还是红花的郡主要成亲了。”
男人的目光有了了然:“红莲……是她呀。”
男孩子凑到男人跟前:“大叔,你好像认识这个人?她是谁?漂亮吗?”
男人目光有些悠远:“红莲是光禄大夫的掌上明珠,父……先皇曾经让她寄养在宫里承欢太后膝下,破例敕封了郡主。“还有有一些话,盖聂没有说,红莲自幼倾慕卫庄,此刻宫中挂红披彩,应该是卫庄大婚。
大婚……
盖聂忽然心头一窒,不知道端木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受牵连。
喜庆的氛围在宫中蔓延,在一场近乎改朝换代的血腥政变之后,这样的喜事难能可贵。更难得的是红莲郡主历经两代君王一直圣宠不衰,想来韩家获得重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喜庆的气氛一直蔓延着,天明对于进出院子和躲避宫人也越来越驾轻就熟。刚刚醒来的无措已经消失了,他已经恢复到他原本无忧无虑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天明带回一个消息。
“大叔,原来那个莲花郡主要嫁的人不是卫王。”
这句话让盖聂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天明很得意用手比划:“我今天藏在花丛里,看见一个红衣服的女人,长得还算可以啦。就是一直在和一个白头发的人吵架……”
盖聂比较关心一个问题:“他们发现你了吗?”
天明挠挠头:“没有吧,从头到尾他们都在自己说话,没人看见我。大叔,你可别小看我呀,我用你教我的呼吸方法藏在花丛里,他们从来没看见过。”
盖聂忍了忍,还是决定不要打击男孩,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知道知道郡主嫁的人不是……不是卫王?”
天明立即被转移了注意,手舞足蹈地说:“我听见那个女人哭着说,为什么让她嫁给一个叫什么鸡什么无的人,怎么会有人要嫁给一只鸡呢?”
盖聂的目光一凛:“姬无夜。”
天明一拍头:“对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大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啊?”
盖聂站起身,身上的锁链哗啦啦一阵响动,他毫不在意地望着窗外一树片叶不存的树枝:“姬无夜是征西大将军,手握重兵。辅佐小……辅佐新王入主卫宫有功。”
天明好像有点明白了:“大叔,你的意思是这个什么鸡的将军立了功,所以卫王要嫁一个郡主过去奖励他?那她为什么哭呀?是不是这个鸡很丑啊?”
盖聂摇摇头:“红莲想嫁的人,一直都是卫庄……也就是现在的卫王。”
天明一下子想起自己听到的关于“废太子”的话,也不敢再问为什么大叔的语气好像和卫庄很熟悉,他只能说:“所以她哭了,因为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盖聂回头看着天明,神色有些担忧:“没有那么简单。”
天明一摊手,做出很了解的表情:“有什么复杂的,不就是卫王为了奖励一个大臣,把喜欢自己的女人嫁给一个什么鸡的丑男人,这个女人不高兴吗?大叔,别小看我,我都懂。”
盖聂目光低垂,看着手上的镣铐铁链,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缓,听不出情绪:“不是奖励,是要杀他。”
天明一愣:“杀谁?杀鸡吗?”
盖聂听见“杀鸡”两个字呆了一下,缓缓点头。
天明完全无法理解了:“大叔,我怎么听不懂了。”
盖聂叹了口气,慢慢说:“红莲倾慕卫庄多少年,她这辈子只会嫁给卫庄。逼着她嫁给别人,只会有一种结果……”
天明不解:“什么结果?”
盖聂低头看着他:“你太小,现在还不懂。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天明看着白衣男人出神地看着窗外,他似懂非懂。但在不久之后,他明白了盖聂说的意思。
有一种倾慕,叫做玉石俱焚。
第 5 章
临近冬节,郡主出嫁已经迫在眉睫,宫里张灯结彩的。
天明仍旧每天出去游荡,他再也没见过那个红色衣服的女人,也没见过白头发的男人。
冬至前一天,小院难得送来一餐看起来颇为丰盛的餐食。天明高高兴兴拿进来放在桌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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