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波
莫纪寒的身体再次虚弱到极点。
天将亮时那些老太医们被郑公公从床上拖起来诊脉,看着他浑身血淋淋的模样他们的心也在滴血,那可是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补回来的气血啊,就这么又没了,简直就是要他们的老命!
赶紧的诊脉下方熬药,但这一次,却遇到了他们意想不到的麻烦。
莫纪寒开始吐,吃什么吐什么,连胃都快呕出来的那种,让老太医们束手无策。脉相显示他的身子虽虚,却并未有凶兆,那些伤也仅止是外伤,内腑并未受损,这样的吐法委实不应该,最后探得气血郁结于心脉,只便有一个可能——是心病。
这便不是他们这些俗医能解决的问题了,无奈之下,只得吩咐那两个小宫女每隔一个时辰便端着吃食和汤药来喂,不论如何都要让他吃下去,便是再吐,也总会留点在胃里。
期间任极也偶尔来看看他,但他每次来的莫纪寒都在昏睡,神情憔悴双眉紧锁,面容消瘦苍白,呼吸又浅又快,显见得身体极差。
就是这样一个在他们眼中已经算是废人的莫纪寒,却在一天晚上突然失踪了。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逃跑了。而且跑得干净利落,连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
谁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那四个小宫监小宫女连滚带爬浑身颤抖的去郑公公那后,连郑公公一瞬间都发懵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怎么可能?当然,很快的他便意识到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继而开始忐忑起如何向任极交代,在自己屋中来回几圈后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全身直哆嗦。
没那个心情教训底下奴才的不小心,他只感觉到自己头痛欲裂,小心谨慎了一辈子不想翻在这种地方,下面跪着的几个奴才细小断续的抽泣声更让他心烦意乱,一脚踹翻一个喝道:“哭哭哭,平时我怎么教的?这时候哭有个屁用!给我滚!”
四人如蒙大赦,赶紧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郑公公烦躁中“啪”的摔掉杯子,最后搓搓脸跨出去,皇上很快就要下早朝,这事,也瞒不了。
任极在郑公公赶去找的时候已经下了朝,却没有回“昭德殿”,在郑公公找到他时,他正陪着夏昭仪在御花园中赏景。这时节银杏叶洒洒金黄,随风翩翩而落,衬着满地千瓣金菊,倒是极有韵味。
远远望去,年极的皇帝拥着韶华美人漫步在一片金黄的世界中,两人笑语晏晏气氛温馨,看起来还是颇为养眼的,但郑公公完全没有那份心情,只努力板了脸不让别人看出些许端倪来,躬着身子走到任极面前:“禀皇上,急报。”
任极看了他一眼,眉毛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然后转头对夏昭仪道:“朕有事,今天先到这,改天再陪你。”
夏昭仪虽是舍不得却知道强求不来,只得福了礼软声道:“那臣妾先行告退。”便带着侍女宫监往自己住的寝宫去了。
待到她走远,任极才冷道:“说。“
郑公公立刻“咚“的跪下去,也顾不得坚硬的石子路磕得他那把老骨头生疼,连连磕头:“奴才万死,莫将军人不见了。”
周围的空气顿时降到冰点,郑公公战战兢兢不敢抬头,任极没叫他停下他的头就一直磕个不停,直到听到任极说话:“七天,把他找出来!”
郑公公一颤,急忙道:“遵旨。”然后赶紧的从地上爬起来,强行撑着又晕又痛的脑袋匆匆退下去。
“哗啦啦”一阵响,华贵的千瓣金菊成了一地破碎花瓣,任极站在还未完全落地的菊瓣中面如寒冰:“莫纪寒,我还是太小看你了!”
夏昭仪踏出了御花园,却停下脚步,她的贴身侍女妙如知她心思,微笑道:“娘娘,如今时日尚早,可还要四处走走?”
夏昭仪随手接着飘落的一片银杏叶在指间把玩,目光里露出一丝得色:“本宫正有此意,不如便去看看董贞妃董姐姐去。”脚步一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贞妃所住的“风倚宫”去了。
董贞妃正坐在自家宫中后园小池的凉亭里发呆,听得宫人报说夏昭仪来看她,脸色便冷下来:“真是有劳夏家妹子,只是我近日身子弱,不便见客,还是请她回了吧。”
她话未落,夏昭仪就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闻声满脸惊异地道:“哎,董姐姐可还是身子不好?那可别在这里吹风,这秋日凉风过堂,可是最伤身的。”
董贞妃脸色虽不好看,却还是扯了副笑脸:“有劳妹妹操心了,我这也是在屋中闷得久才想出来坐坐,老待在屋子里,对身子也不好不是。”
“姐姐说得也是,不过这身子是自己的,多注意点未尝不是好事。前日里正巧皇上赐了我两棵成形的老山参,左右我现在也用不着,不如转赐姐姐你倒也能让它们派上用场,可比放着生灰好得多。”
董贞妃牙都咬起来:“那可真是多谢妹妹。”
接着话题一转:“妹妹你体贴细心,皇上国事操劳,可得要你多多仔细照顾了。他脾气也不是很好,妹妹你也多担着。”这话,明里关心暗里夹枪,皇上心思多变,小心你哪天也和我一样。
夏昭仪眨了眨眼睛,故意扭过董贞妃的意思:“皇上专心政事,可对我们也是照顾有加。今日里就和我一起去赏菊了,那景致可真漂亮。”说着装模作样叹口气:“只可惜有奴才不长眼,硬是插进来说有事要禀,搅了皇上的兴,这才散了。”
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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