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因为储蓄有限,更因父母双双染上了毒/瘾。
而那些所谓会救你于水火之中至亲之人,在知道齐朝宗的父母一死一离后,表面上对待齐朝宗依旧是一副惺惺作态的怜惜模样,但他们在背地里是如何评判自己的,齐朝宗心里却是宛若明镜。
“哎呀呀,吸/毒鬼的孩子你也敢要?谁知道体内流着和他父母一样肮脏龌蹉的血液的他是不是也是个小吸/毒鬼呢。”
“就是呀,搞不好和他父亲一样有着暴力倾向,亲生骨肉弑父弑母的奇闻天下都有,谁知道他哪天心情一不好,会不会把我们弄到阎王爷面前去见他那自作自受的该死双亲。”
…………
……
…
如箭矢般的恶毒言语携着秋日清晨独有的凌冽萧索,直挺挺地刺入了齐朝宗尚未成熟的懵懂心脏,但躲在墙角偷听的他没有放声大哭,更没有跳出墙角对着“亲戚们”恶语相向。
他只是继续蜷缩在寒凉光滑的地板上,用细瘦的胳膊环住了头顶,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全部的对话。
其实他们说的也不完全算错,我的身体里流淌的的却是和父母一样低贱的血液,若干年后再度回忆起当时的话语,齐朝宗觉得他们说得其实并不是全无道理,他的确俨然就是父母的再度翻版,
一样的卑不足道,一样的无可奈何。
翌日,当亲戚们推推搡搡地提出每个人轮流收养他一个月时,齐朝宗用与稚嫩音色不符的平静口气开口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一个人住就好,你们只用付生活费就行。”
第9章 -oo8-
因为甩掉了齐朝宗这个拖油瓶,亲戚们出手也算阔绰,每月收到的生活费虽没多到能让齐朝宗数钱数到手抽筋,但对于一般人来说混个温饱应该还会有所剩余。
只可惜齐朝宗并不算一般人,他是一个吸/毒者,一个需要砸钱去买“粉子”的瘾君子。
距高考还有三个多月的时候,齐朝宗因毒瘾再次发作,只得称病回家静养。当其余的高三学子都在教室里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紧张忙碌的最后一轮复习时,齐朝宗却窝在家里吞云吐雾地吸着白/粉。
齐朝宗吸的毒/品类型很杂,在这短短的五年内,齐朝宗几乎摸过了市面上所流传的所有毒/品,从网传无毒的□□哈希到令人谈之色变的4号海/洛/因他都有所涉及。
中考结束后,齐朝宗虽然成绩达到了附近县一中的录取分数线还绰绰有余,但他压根就没打算继续念高中,他怕日益加重的毒瘾在学校发作,更怕付不起那笔并不算多的学费。
对于一个脑袋早已搁在死神手中的那把镰刀下的人来说,上学这种作为通向光明未来的阶梯的事情,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面对校方三番五次地苦苦挽留,和不光学杂费全免每年还倒贴几千块钱的诱惑下,齐朝宗最终还是选择继续混个高中毕业,他提出的因身体不好,随时可能会请假回家休养的要求,也被校方一口答应。
总要给这无趣的生活找点慰藉,
这便是齐朝宗选择继续读高中的全部原因。
最后一口辛辣呛人的烟雾窜入肺部,齐朝宗喑哑的喉咙发出了两声沉闷的轻咳。当他下意识地再次伸手去够身旁四四方方的小包裹,却只摸到一张凹凸不平的低劣布料和几星残余的白色粉末。
失乐酒吧,本市最大的连锁酒吧,被誉为“黑夜里的罪恶之花”。
每当墨黑夜色如轻纱般缓缓笼罩了这座表面如齿轮般井然精准,内部却早已生锈蛀空的江边小镇时,那些白天里畏于光明而选择藏匿于阴影之中的夜行者们,此刻便都粉墨登场,成为了这里独一无二的专属主角。
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跨/性/恋……无论是怀着被大众奉为圭臬的情感,或是带着不为世俗所接受的恋情的人们,在这里都能得到无尽的释放。
他们如同苍蝇分食腐肉,飞蛾舞于烛火般打着转儿地蜂拥而至。他们欢呼着,雀跃着,放肆着,逐渐组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浑浊洪流,最终汇聚于此,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极乐世界。
这里是圣人的地狱,罪人的天堂。
跨入酒吧金碧辉煌的大门,两侧身着浅红色开叉纱裙,统一挽着高耸的丸子头发髻的迎宾小姐们便训练有素地拉开了酒吧雕有繁复花纹的双开金灰色大门,附身向齐朝宗问好。
虽然齐朝宗去过的酒吧并不算少,没有上百也有一半,但他却从未来过这么豪华奢侈的高级酒吧,见到如此架势,不经有些不大自在。
齐朝宗于是加快脚步穿过了来来往往的拥挤人潮,紧跟在带他过来的那名毒友身后。
踩着细腻舒适的暗红色地毯继续向前走去,眼前那星耀眼光芒透着隐约的奢靡与放/荡,不断向着齐朝宗缓缓逼近,两侧墙壁上挂着的复古欧风的煤油灯所散发的晦暗光线,逐渐为刺眼的led灯光所掩盖。
向左拐过这条狭窄曲折的通道的最后一个拐角,眼前便豁然开朗,呈现在齐朝宗眼前的却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荒诞不经而又安然栖息的别样世界。
大厅的中央是半个足球场大的巨大舞池,四周围着一圈黑白相间的长条吧台,上面正有几个调酒师在做翻瓶动作,手法娴熟而精准,令旁人看得眼花缭乱。吧台后对称地放着几张真皮沙发和几张茶几供客人休息,其间还穿插着几个小酒保正穿梭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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