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修放下手,瞥了他身后的房门一眼,温和地笑了笑。
“哪里,我只是影视圈的新人,还是要请华大哥关照才对。”
这男人空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但是通过刚才那一握教主便判断出此人的八成都已经被酒色掏空。
在他看的脸色,虽然上了薄薄的一层粉底,但是仍然看得出眼圈下面的青黑之色。
昨天才到了这里,这一/夜都干了什么了?
※※※
开机仪式被安排在上午十点十八分。虽然剧组地处偏僻,不过有华牧之的地方哪里不愁没有记者。
虽然没有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不过杀鸡上香切乳猪仪式一个也不少,各主创人员也纷纷露脸,谋杀了一众记者菲林,部分幸运的粉丝们得到机会亲临现场,激动的全程尖叫不能自己。
要不是剧组提前封闭了现场,估计外面起码还有上百个粉丝想要涌入一睹男神真面目。
在话题度爆满的情况下,《黑云翻墨》迎来了第一场戏——男一男二号在沙漠中的客栈相遇。
由于为了统一取景的关系,在沙漠中的镜头必须全部在短短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拍完,所以不管剧情故事发生的时间段实际如何,全部要压缩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完成。
大漠,狂沙,烈日。
一位身形高大的蒙面男子牵着一匹看上去连路都走不利索的老马来到了客栈门口。
这正午的太阳实在是炙热,小二懒懒地走了过来,接过了男子手中的缰绳,有气无力地说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眼睛撇了撇男人身上稍嫌破旧的衣服,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鄙夷,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把马牵去喂了,然后准备些酒菜。”
男子径直走向客栈里,在门口找了个位子坐下,“两斤烧酒,两斤牛肉,其他你看着办。”
说着,将身后被破布包着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那包裹沉甸甸的,一放在桌子上就发出挺大一记声响。
听到响声,小二眼睛突然一亮——这该是多少银子?随即忙不迭地点头,将老马牵了出去。
男子眯着眼,望着门外的大风卷起一片黄沙,将蒙脸布摘下,又从桌子上的筷笼里拿出两根竹筷。
看着筷子上沾染的黄色砂砾,男子从胸口前襟处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帕,细细地擦拭了起来。
他边擦着筷子,边观察着客栈。
现在刚过了晌午,店里人不多。
掌柜的坐在三尺柜台后头,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算盘,眼皮耷拉着,眼看就要睡着。
靠楼梯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青衣书生。
书生面前是一碗颜色浑浊的茶水和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包子。这书生一手拿着本已经被翻烂,书皮都要掉下的《论语》,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包子,边看着书,边啃着包子皮。
也许是感到了男子打量的视线,又或者单纯地想喝一口茶水而已,。书生放下书卷,端起茶碗,正好迎上了男子打探的目光。
还真是个细皮嫩肉地书生。
这大漠狂沙的地界,风沙飚起来连老牛都能吹到天上去。沙漠里的男人哪个不是被吹的风尘仆仆的,脸皮跟糙得跟砂纸似得。这小书生居然长了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模样,水嫩/嫩的赛过十八岁的大姑娘。
那书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笑了笑,用书卷将自己的脸遮住。
“客官,您要的酒菜。”
小二托着托盘,殷勤地走到了男子的面前,将酱牛肉、烧酒和一叠花生米放在桌子上。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
小二垂下手,立在一旁。
“嗯,不错。”
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品着,赞叹地说道。
看小二不走,男子疑惑道,“怎么?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客官,小店小本买卖。现吃现开销……能不能劳驾您结个账?”
小二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男子恍然大悟,一手掏进衣兜。
摸了几下,摸出一个扁扁的荷包。那荷包甚是精美,底料是上好的江南丝缎,上头绣着一朵盛开的石榴花,手工一流,栩栩如生。
看到那荷包腹中空空的形状,小二的脸“刷”地往下一拉。
果不其然,男子打开荷包,往下一倒——三枚铜钱可怜兮兮地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啊……身上没带着?没关系,这不是还有包袱么?”
小二挤出一抹笑容,朝着桌上的包袱指了指。
“这里头不是银子……不瞒您说,之前我这一路上……哎,真的只剩下三文了。”
男子苦笑地摊开手说道。
“三文钱?呵,客官,您跟小的开玩笑吧?客官打哪儿来的,倒是跟小的说说这哪儿三文钱能买到二斤牛肉,二斤烧酒——这花生米小的就算送您的了,不要钱。”
小二见他居然是个破落的,言语之间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要不这样,小二哥你容我些时间。我吃了这顿就去镇上找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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