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痴心妄想。
沈云知道璟泽定会来找他,前几日他昏迷正好免了见面的尴尬。见了又能说什么呢,圣旨已下,任何都是徒劳,还不如就这样不见。
醒后第二日的早朝,他强撑着去了。他的脸色比他拿着的笏板还要白上几分。他一心想逃避,便想办法让自己忙碌起来。帝座无人,太子垂政。他踩准了时间进殿。平日里习以为常的朝觐,变得如此漫长而痛苦。下了朝,他匆匆离开,自有朝臣会挡住新晋太子的去路说话。
一连十几日,他都是这样。还有十日就是璟泽的大婚之期,他就想这么静静的躲着。他知道璟泽会去尚书府找他,他就躲在吏部,躲在怡红楼,躲在静王府。以往,璟泽要知道沈云的踪迹很容易,可是这一次沈云有心要避开,璟泽无迹可寻。
查了十几日,璟泽终于查到沈云在静王府。
“太子殿下,静王有令,谁都不能进去。”王府护卫总管毕风尽职的拦住了璟泽。
“放开,就凭你也能拦住我。”璟泽此刻已临界爆发,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请太子殿下恕罪,这是卑职职责所在。”
两人交手,毕风在璟泽手下只走过了八招。
璟泽双目赤红,眼膜里血丝盘结。他抢了进去,毕风只得跟在身后。
进了屋,终是见着了半月不见的沈云。沈云背对着他坐着,璟清则坐在侧门旁的窗前。
“殿下恕罪,卑职没能拦住太子殿下。”
“你下去吧,六哥的武功远在你之上。”
“云儿,跟我回去,我有话要对你说。”璟泽烦躁的对着沈云说道。
“可我没话对你说。”沈云平静的回道。
“你....”璟泽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哦,忘了,还没恭喜殿下。”
“云儿,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么?”
“我..是哪样。太子殿下请放心,你大婚当日的喜酒,我一定来喝的。这段时间,微臣忙于部务,□□无暇。就请殿下放过微臣。”
璟清见到沈云情绪激动,眼眶发红。他想推着轮椅过去,可又担心会刺激到璟泽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于是,三人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会,沈云见璟泽还不离开,心生退意。“璟清,我先走了。今日之事,实为抱歉。” 说完,径直朝璟清身后的侧门走了出去。
璟泽见沈云要走,三步并成两步,追了上去,璟清推了一把轮椅拦住了璟泽。
“六哥,何苦呢?你追上他要和他说什么?”
“我...”
“这段时间,子逸躲着你,怕你为难。这你难道感受不到么?父皇的旨意已下,你能奈何?”
“我…”
这么两句话过后,璟泽又失去了沈云的踪迹。
璟清这几日都陪着沈云,看着沈云失魂落魄,沉默寡言,他终于知道沈云心上的人是谁。他早该猜到的。沈云这样清远的性子,怎么肯在污糟的朝廷里立身。他那么懂茶,那么懂乐,那么通透,他一定是为了谁。是为了这个人,才让他心甘情愿在官海里沉沦。而这个人,是他的六哥。
生在皇家,凡事都不由己。这段无妄的爱恋,如同他对沈云的情感一样。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能做些什么,只能安静地陪着他,看着他…爱着他。
十月初十很快也就到了。太子大婚,举朝庆贺。沈云见到璟泽的时候,璟泽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红的刺目。他跟在其他五位尚书之后,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储君大喜,热闹非凡。举朝上下,皆来祝福。热闹的喜堂里,祝福之语此起彼伏。祝太子殿下早生贵子,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百年好合…他的心冷的刺骨。在这样的热闹里,他的咳喘声是那么微弱,几不可闻。一桌的同僚,热闹地谈论着些什么,他听不到。他从怀里摸出布巾,淡然地擦去了手里咳出来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等包子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夜阑灯火,烛光通明。满堂的红,给所有的情绪披上了喜庆的外衣,掩饰了一切的苦悲。佛家说,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失荣乐,是为七大苦。那日的午后,读到这句时,沈云昏昏欲睡地想世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他曾以为自己是豁达的,是能看轻看淡世间种种爱恨因果。到头来,是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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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浮尘,游弋世间,聚散依依,是因为情。情,能爱人,能忧人,能伤人。
他茫然的随着众人举杯,喝下一杯杯浓烈的苦。桌上陈着红烧肘子、时蔬杂脍、白玉丸子、煎酿三宝、竹荪鸡汤…他看了这一桌子的菜,捡了两筷子笋丝和青菜吃,艰难地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放不下,剪不断。爱不得,恨不得。他想着以后璟泽的身侧永远有一个女子伴着,他的心像被锥子锥了无数下。他可以一世不娶,可是璟泽不行。璟泽注定会有三妻四妾,会有三宫六院。缘悭分浅,奈何奈何。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或许他本该坚卧烟霞,何苦来京城走一遭,受这一身的情殇。或许他本不该言明心迹,否则如何会落得此种难堪的境地。匆匆又喝了两杯酒就悄悄离了场,独自去解那万斛愁肠。那样欢庆的气氛却不打算放过他,他走出门外,十里长街上还铺着迎亲时耀目的红毯。
严煜追了出来。璟泽和沈云的感情严煜知道一些,如今的局面谁都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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