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雪瞬间掉下泪来,跪在地上请罪:“都是婢子的错。婢子想着二老爷二夫人的许多东西还在屋里,里间的拿不出,外间的或许可以拿出来些,便跑了进去。夫人为了救婢子,才……”
“糊涂,东西重要人重要?”贺轻舟骂了一句,挥手让画雪退下。他不是不心疼他父母的遗物,不过,他明白,物件再珍贵,也比不得活着的人。
“你别骂画雪……”赶紧让她做吃的去。
“闭嘴。”贺轻舟镇定下来,脾气也找回来了。“把头露出来吃,别掉到床上去,诶,小心压到胳膊,笨死了。”
“干什么总骂我?”莫沾衣不满嘟囔,一会好一会坏,阴晴不定的大坏蛋。
贺轻舟绕过外间进来,沏了杯热茶给莫沾衣压压嘴干。“你要是表现的好,我还会骂你?”
“我救人难道错了?”莫沾衣一手拿着一种糕点,腾不出手来接,便就着贺轻舟的手吃了口茶。“我总不能看着画雪姐姐一个人往火里冲吧。我是男孩子,不怕痛不怕丑,烫一下没什么的,要是画雪姐姐那么漂亮的手留疤,就太可惜了。”
贺轻舟叹道:“你的手不比画雪的难看。”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胳膊上会留疤,贺轻舟拨开他要吃进去嘴里的发丝,一字一句道:“我会对你负责的。吕大夫瞧不好,我去金陵城给你请最好的大夫,总能把这疤痕去掉的。”
“去不掉也没关系。”莫沾衣常年在山上,不知山下人,尤其是富贵人家子弟,都十分注重模样容止,不只女人爱美。
“去不掉,我也不会嫌弃你。”贺轻舟停了半响,又憋出一句话:“你不许恼我,我从前一个人过活,难免有粗心的时候。咳,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没有恼你啊。”莫沾衣差点因为看到贺轻舟别扭的神色而噎死。“咳咳,只要你对我好点。”
贺轻舟给他顺气,郑重立下誓言:“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再不让你伤到半分。”
莫沾衣仰头把茶吃完,方好一些,听贺轻舟这么说,高兴地拍床:“好,以前你说话可以不算数,这句千万别食言。”
“再不会骗你了。”以前骗的是傀儡,是床伴,如今许终身的是夫人。这一诺,不只有他伤到莫沾衣的愧疚,自然,愧疚的分量也不轻就是。院子走水也不尽是坏处,至少让他看清了自己待莫沾衣的感情。
“嗯。”莫沾衣极其满意,点点头,吩咐贺轻舟:“我要睡了,你去把我的小花灯挂到木架子上去。画雪给放地上了,脏了可怎么好?”
“你说什么?”贺轻舟再好的定力,身子也晃了晃。
莫沾衣说困便困,打着哈欠道:“你给我买的小花灯啊,我跑出来的时候,虽然腿软,但是还是把它救下来了。”
贺轻舟良久沉默。等莫沾衣快要睡死过去的时候,才黑着脸摇醒莫沾衣问:“屋里哪一处先着火的?”竟然不是花灯烧了屋子,那,多年无事的院子,为什么会突然走水?
“耳房烧过来的。”莫沾衣迷糊道。
34、争夺
耳房是在净房旁边,是个独立的小屋子。平时用不上,就放些杂物。若说外间还有火烛,走水尚有可能,耳房平时锁着,怎么会突然起火?耳房比外间更要接近主屋的床,也就是说,烧起来更容易要人命。
贺轻舟再次思索画雪的话。画雪知道他们出去,定然不会睡死,怎么会一出来,火便烧到房顶?就算天干物燥,也不会烧的这么快?除非有人在里面加了助燃的材料。
府里想他们夫夫死的人太多了。而在这个时候,谁最想他们死,或者说火灾查起来,矛头会不负众望的指向谁?
贺轻舟叹口气,走到床前,折了一小段花木,在手中一截一截掰断。是人为纵火的话,大房三房他都得罪了,说出去火灾的起因,只怕众人都以为自己要摆明态度,这样,岂非要逼得那两房联手对付他自己。
要想个什么法子,让他们两败俱伤才好。只不过,要是伤了他,他能忍下,伤的却是莫沾衣,让他好不痛快。
*
第二日吕总管一大早便守在浮瑶阁外等候。三公子没起,他不敢贸然进到三公子的院子清理。画雪、画晴不能跟主子一样赖床,早早起了,招呼总管等人。
老太太也早早派了湛蓝领着几个得力的妇人过来,画雪不得不去叫醒公子。
贺轻舟轻手轻脚的起了,从地上捡起不知何时被莫沾衣踢到地上去的被子,抖抖,给莫沾衣盖上。莫沾衣屁股上的伤越来越好,睡觉就越发不老实了。
昨晚情动,他怕引火烧身,拿了两床被子分着盖。莫沾衣倒好,睡在里侧,两个人的被子都能让他给踢下去。昨晚,他也是,竟然睡死过去。
“公子,湛蓝姑娘说,老太太用过早饭便要来。”画雪压低声音,服侍贺轻舟穿衣。“要不要把夫人叫醒?”老太太多大岁数要过来,总不能让夫人还睡着。
贺轻舟转头看看莫沾衣单手抱着他的枕头,嘴唇一动一动,像是在吃东西,好笑的很。“你先去做点香喷喷的饭,这样才能叫得醒他。”
醒了之后嘱咐两句话便可,也不必真的起来。在床上养着吧,乱跑乱跳,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画雪,昨晚你睡得沉么?”
“婢子睡眠一向浅。”画雪抚平贺轻舟下摆的褶皱。
“我是问你搬到浮瑶阁后睡得如何?”
画雪疑惑道:“婢子一夜未曾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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