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渊将琴置於桌上。
他有多久没碰这玩意了呢?──记不得了。
如今这氛围不大适合演奏,而他的行为似乎由不可控制的潜意识所支配。
他出身杀手世家,从不知自己还有音乐天赋。
忘记何时的事情了......一个乐师奶奶微笑著将它赠与年幼的他。他很感激,翌日,他在新闻上看到她死了,尸体惨不忍睹──他知道,那是父亲刚完成的任务。
於是他开始弹,没有老师、没有乐谱,却沈醉其中......
後来,父亲在某次事件中被自己人搞掉了──到底是怎样的仇恨,他至今没弄清。不不,这并非复杂的阴谋,而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情节和令人费解的情感。他不懂得情感纠葛──一直就不懂。所以说理论上虽查清了,却还是不明白。并且,他也没复仇。
弄死他父亲的人因同样弱智而混乱的纠葛被另外的人杀掉了。
他们总是那个样子,为了女人、自尊,杀来杀去。他觉得没必要,除为了既得利益和娱乐,根本没什麽值得费力去杀人的。
他三岁时这样对父亲说。父亲回答他讲得对。
他却很费解,父亲夜里为什麽会关了卧房的门偷偷哭泣呢?
他没问过。
至於他的母亲是谁。他从不晓得。不过这也不重要。一般来说,只有当别人提及从生物学角度人人都会有母亲时,他才想起她来。
──这些好像就是他的一切了。
没有真实身份、没有父母、不重要的过去、不起眼的现在、没有什麽可期待的未来......但是,很舒服。
舒服得很,因为他不像普通人。
他没有烦恼。
托、挑、勾......
!一声,商弦断了。
他用唇碰了碰手指。
门吱嘎在响,但如今没有风......
他回首,一小团灰色站在那儿,他知道是它。
半晌的停顿,它几乎以光速跑上来,自脚背窜到他身上──对大部分女人而言,这场面堪比恐怖片吧?
"呵呵。"他笑,托起它,"你喜欢吗?"
他把它放在琴旁,它静静的,耳朵抖动,似乎在聆听余音。
"琴为书室中雅乐......但如今你是唯一能欣赏它的了。"
小鼠回过头看他。
当晚,他将它安置在桌上。
它嗑了许多东西,唯独没碰那琴。
6、
一个月过去。
期间静渊接了两次任务,都还顺利。至於杀的是何人,他很难想起来。倒是更久以前的什岸鲸青年,始终叫他不能忘却。
除此之外,他极少出去,几乎快变成不折不扣的宅男了。
他在家里上网、弹琴,与小鼠喝酒、吃干果。他天天对它说话,好像它能听懂似的。
小耗子的活动范围也不只限於储藏柜中了,它大摇大摆,在房内来回乱逛,好像成了家里主人。
静渊需要时时小心注意著,以免踩到它或它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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