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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点,靠在收款台后的小姑娘打了个哈欠。
这本该是她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然而今天是工作日,又加上第一天正式营业,人数比预估的要少得多。她将左手的尾戒转了几圈,又将手抬到眼前,就着昏暗的吊灯光线,无所事事地看光线在假钻里反射出的纹路。
这兼职也挺水的。
她精神太过集中,以至于都没听见店头大门被拉开的声响,直到客人走到面前,她才发觉——
小姑娘连忙挺直了腰板:“小姐您好,收费在这边。”
来客是个年轻女人,她低头看了看腕表,嘴角扬起一点点笑:“我不玩,只是进去找人的,拜托你,行个方便,行不行?”
听到这话,小姑娘有点迟疑地打量了她一眼。
对方说得没错,她确实应该不是来玩的。
小姑娘不是第一次在夜场打工,各色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大家穿着大都相同,短裙高跟,豹纹黑丝——没人会穿着一身仿佛刚从千万级别的交易会场上下来的衣服来喝酒,更何况,她的气质也不像会从这个场子里出去的人应该有的。
她容貌姣好,年纪看上去不到三十,黑色长发披肩,一双眼初看礼貌亲和,再深思时却会发现,那是种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嘴唇上未施颜色,却意外地让人觉得浓淡都恰是正好,今天这身衣服又与她合衬,竟然严肃得让小姑娘觉得有点腿软。
见她一时木着没说话,客人也不再多言,利落地从钱包里抽出三张崭新的粉票,压到柜台上用来签单的中性笔下,冲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内场。
这……这……
小姑娘愣愣地将票子在验钞机上过了好多遍,直到聒噪的提示声在耳边回荡太久,吵得她头疼才作罢——
这也行?
内场里人声喧杂,周磬费了很大劲才分辨出东南西北——处处都是扭得放飞自我的男男女女,想找个清醒的人还真是不太容易。
她张望半晌,才逮住机会抓了个服务员问地方。服务员也忙,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下包厢的大体位置,就赶紧走了。
许慕然拒绝了邀约,她也就失了听音乐会的兴致,要是自己一个人去,保准听不到中场休息就要睡着。
周声今天晚上说是约了小学时候的狐朋狗友来喝酒叙旧,喝酒了就不能开车,于是他醉醺醺地给周磬打电话,鬼哭狼嚎地撒娇让周磬来接他。周磬最受不了他“胡搅蛮缠”,拉锯几个回合后败下阵来,最终还是开车来找人。
虽说她当时天天带着周声上学放学,但却连那些人的名字和外貌也记不得了。周声年纪小,交朋友的手段却高超得匪夷所思,开学还不到个把星期,就笼络了全班的小屁孩跟他一起玩。
联想到自己……
周磬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她从小到大也没几个朋友,不说也罢。
周声所在的包厢在走廊的最前端,周磬正准备推门进去,手停了下来,突然鬼使神差地,往拥挤的人潮中看了看。
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像一块碎冰倏然撞进胸口,她呼吸一窒,那不是许慕然还能是谁?!
第018章 (小修)
赵祎急匆匆地从包厢里冲出来,在吧台边找到了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许慕然。
顶着对方又是焦虑又是自责又微微混了点嫌弃的表情,许慕然闭着眼睛冲她笑:“你好,我认识你吗?”
赵祎沉思了一会,转头看了看四周的保安数量,语重心长地拍拍好友的肩:“你等会,我去买杯冰咖啡淋你脸上。”
她很清醒,许慕然倒是醉了。
赵祎一边走一边想,没想到许慕然也能喝醉——她可从来没见过。
许慕然穿了条露肩小黑裙,光裸圆润的肩头教遥遥处的彩灯一照,竟然像裹了一层亮粉,闪着柔润的光泽;化了与以往风格殊异的妆容,酒红亮片眼影轻轻缀在眼尾,加上妩媚小红唇,自有一番不同风情。
许多男人围着她,在她周围蠢蠢欲动,远远看着的周磬只觉得心里火气更盛——她所谓的有事,就是独自在半夜一点多的夜店里喝得烂醉?!
就算她不喜欢她,想躲着她,她也不应该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在那个下午的电话之前,周磬还是很开心的。同事原本只送了她一张古典音乐会vip座位的票,因为许慕然,她又费了些心思搞到一张连号的。
像上小学之后第一次春游的孩子一样,她兴冲冲地给她打电话,提前在心里规划好措辞的语句,没想到等来的是有些冷淡的拒绝。
她也没强求,只故作体贴地说“好,下次再约”,却在切断通话后,在只有她的实验室里,罕见地开了十分钟的小差。
从对许慕然倾心的那一眼开始,周磬就陷入了一场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理智与情感的博弈。
她是她这不到三十年的人生中,最大的意外。
周磬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发觉,自己的性取向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在别人都纷纷开始脸红心跳地在课桌底下偷偷牵手,小纸条从教室这头递到那头,中午一起出校门吃饭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转脸就把级部第二递给自己的情书扔进了垃圾桶。
那会大家都年纪小,在一起或分个手造成的影响比相对论还大,级部第二伤心了两个多月,又在别的学校找了个比他高一级的女朋友。跟人闲聊的时候,周磬断断续续听到过几回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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