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加文也不勉强,把肉类,海鲜,蔬菜,豆制品都给何田拿一点,看着他挑挑拣拣,很精细地吃东西,心想这小孩在生活上一定是娇生惯养大的,他扫一眼何田的手腕,见他还戴着那块在酒吧惹是生非的手表,欧米茄的碟飞系列,二三万算不上顶级大牌,但一个学生戴确实绰绰有余了。
何田他家境一定很不错,叶加文若有所思,而且应该是那种书香门第的家庭,要不然养不出有钱还不任性,落落大方没一点骄奢淫逸的孩子来。
这种家庭对同性恋会是什么态度呢?
“何田,你父母做什么的?”叶加文随口问。
何田心说你查户口啊,他想把那个牛排不熟的笑话再拉出来溜一遍,可看着叶加文一晚上忙前忙后生怕自己吃不饱,而且烧烤水平竟然还不错,他有点于心不忍,便老实回答说:“我母亲是中学英语老师,年年评教学骨干的那种,我父亲年轻时是高校老师教中文,后来做生意了,出版商,主要做教辅、童书。”
叶加文心想果不其然。
何田觉得按照社交礼仪,这时候自己也应该礼貌问一下对方的情况,便说:“那你呢?你家在哪里?父母亲都还好吧?”
叶加文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本地人,我父母都不在了。”
不在了?何田一怔,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叶加文笑着打断他:“不用对不起,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何田不自在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也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一个人。”叶加文见何田吃的差不多了,一直在喝的果汁已经空了,他起身想要去帮他拿点喝的。何田自从上次在酒吧喝了酒被下药出了事之后,就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叶加文说“我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些说不清的落寞,何田想,那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也会觉得孤独吗?他伸手示意叶加文坐着,站起来问他:“你还想喝什么?我去拿。我已经吃饱了,你不用管我了。”
他去帮叶加文拿啤酒,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炭火逐渐熄灭,换上了水果零食,草坪上有卡拉ok的设备,人们沉浸在美食、酒精、音乐营造出的轻松氛围里,争先恐后地上去一展歌喉。
h先生确实是个闷骚的先生,他现在满面红光,一扫工作场合的严谨干练,脱了外套搭在胳膊上,站在小舞台上握着麦克风,对众星捧月般簇拥而来的下属们说:“今天感谢hael的精心准备,也感谢各位同仁来参加聚会,我司是世界日用消费品的领军企业,一直以来的理念就是‘为了每个人的幸福生活’,我们也一直倡导自己的员工快乐工作,幸福生活,享受来自家庭的温暖,今天这个聚会的目的也正是如此。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家人的爱中得到祝福,我送给你们,也送给我的爱人aaron一首歌……”他动情地望着aaron,眼神温柔的像水一样。
下面的中国员工自然深受鼓舞,巴掌拍得震天响,有几位女员工和太太们还半真半假地哭了。
h唱了一首经典情歌《you are everyt》,唱功一般,但贵在有真情实感。
众人在草坪上转圈跳舞,月色融融倒映在人工湖里,湖水幽沉泛着波光,与夜色融为一体。
何田看着金发男孩儿aaron,他站在舞台近前,抬头跟着自己的爱人,一副陶醉又崇拜的神色,如果真有星星眼,何田觉得他那双蓝眼睛大概就是了。
何田被那样的眼神感染,竟有些羡慕,他呆呆站在花廊旁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拉了一下他的手,何田回头,见叶加文微笑着站在他身后。
叶加文轻轻一推,就把何田抵在了花廊的石柱上,他的手臂越过何田的肩膀,手就放在他耳边一寸的地方。
“那个……你们老板还挺有意思的。”何田呼吸略微急促,他没话找话似地说,他想从叶加文胳膊下边逃出去,叶加文看出了他的心思,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他逃脱的可能。
“你干什么?”何田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警惕地看着他,他对他心有余悸。
“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叶加文指了指何田头上,棱角分明的脸上刻着温存的笑意。
何田抬头,见一簇有小绿叶和淡黄色小花的植物在自己头顶晃荡,他摇了摇头。
“知道槲寄生吗?”
何田呼吸一滞,就算不了解西方文化,他也好歹看过《哈利波特》。
他有些紧张地开口,背书一样说:“槲寄生在西方象征希望和丰饶,象征爱情与结合,寓意多子多福……北欧神话里说,爱神弗丽嘉的儿子被火神洛基用槲寄生做成的飞镖射死了,爱神悲伤的眼泪化解了槲寄生的邪恶,救活了自己的孩子,从此她承诺只要有人经过槲寄生下,就会给他一个吻……后来这个故事演变成了圣诞节的传统……”
没等何田背完书,叶加文就低头来吻他的唇,嘴唇将触未触的时候,何田猛地偏过头去,傻乎乎地说:“你干什么?今天不是圣诞节。”
叶加文那香甜的一个吻落在了何田脸颊上,他锲而不舍再接再厉,伸手捏着何田的下巴把他的脸掰了回来,面带春-色,眼含桃花,浪荡地说:“今天你是我男朋友。”
何田再也躲不开了,他只能拼命把头抵在身后的石柱上,闭上了眼睛,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赶紧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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