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郑面色苍白,结结巴巴地问:“公主她……她请了哪位花魁来?”
“四位花魁都来了,就等着一开席便来献舞。”
小郑整个人都有些发抖,连客套话也忘了说全,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苏云衣挨着我坐在了我身侧的凳子上,低头咳嗽了半天。
小熊拉了拉我的衣袖,悄悄道:“白英哥哥,你看康王哥哥好像病的很重呢。”
我看着他端着茶水的手清瘦苍白,微微皱眉,这药罐子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出来吃喜酒,真是自作自受。
我撩衣坐下,打着扇子盯着他看了良久,直到他那双黑亮的双眸看向我,才连忙移开视线揶揄道:“你这病不常见,莫不是着了什么报应?”
苏云衣面色苍白,好不容易顺了气,从容笑道:“的确是报应不爽。”
我不料他会这么说,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忙笑着掩饰道:“的确,谁让你在门外正好撞破我与公主的私情。”
小熊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见我这么说,惊讶地望着我伤心道:“白英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随口道了声“没有”,也不理会骤然开心起来的小熊,只将目光放在苏云衣那幽黑的双眼上。
苏云衣渐渐平息了紊乱的气息,眉目一抬朝我看来,他的眼睛像是可以包容漫天星辰的幽黑苍穹,眸中柔光一动我的心便似飞越碧空踏上了柔软的云海,一种奇异的感觉紧紧包裹着我,好似游荡千年的魂魄终于脚踏实地,好似潮湿的往事突然雨过天晴。
我不由自主撑着下巴靠近他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我?”
苏云衣眉头微皱,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好心伸手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才顺了两下,手却被他轻轻挡开。
“你真的想知道?”他嘴角勾起,喘得极厉害,声音有些虚弱,却丝毫掩不住话语中那种仿佛能掌控一切的气势。
我怔了神,手下一顿迟疑道:“你不愿说便算了。”
他又咳了两声,喝了两口茶才慢慢平复下来,幽黑的眼睛看着我说:“其实也算不得与你认识,我只是对你比较熟悉而已。”
跟他同他而眠几日,他又是极阴体质的人,对我有好感也是无可厚非,可他依旧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耐心渐渐被磨灭,但见他病歪歪的也不好逼问,若换做旁人,我早就不客气了!心中恼怒地一挥袖,顿时阴风大作,落叶翻飞,将桌椅吹得乱七八糟。
身后一个老头儿没坐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身边的人连忙搀扶,边扶边嘀咕:“今日总感觉阴风阵阵的,难不成是宋天师算错了吉日?”
我冷哼,还吉日,若长宁公主回过味儿来,郑府从今日起怕是会家无宁日。
苏云衣望着老头儿,表情如常,手指却轻叩茶盏,仿佛在思考什么。
我刚想再说什么,便听到有下人通报,皇帝来了。
皇帝一落座,众人再不敢大声喧闹,行过君臣礼,都夹着尾巴在位置上坐的端庄。酒菜上桌后,便宣了歌舞。
有热闹看了,我不再理会苏云衣,兴致勃勃地将目光转向了小郑身上。
随着四位花魁的出现,小郑脸色一分比一分白,直到她们开始起舞,小郑都没反应过来,目光始终紧紧锁在小书身上。
我乐颠颠的勾着头看着,她们四个不愧为风月楼头牌,舞姿柔美,气质出尘,不落俗套。众人都被四人的舞姿吸引,只有小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皇帝察觉出异样关切问:“驸马可是有心事?”
小郑吓得一哆嗦,连忙行了个礼解释:“臣只是想着郑家酒窖里有几坛子陈年佳酿,今日开封最是合适不过。”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便着令小郑安排人去取。
我乐呵呵地摸着下巴,对苏云衣道:“驸马连珍藏的佳酿都搬出来了,可真够大方。”
苏云衣不语,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拾起腰间的古玉轻轻摩挲起来。
我眼睛一亮连忙凑了上去,欣喜道:“这玉我挺喜欢的,能给我鉴赏鉴赏吗?”
苏云衣朝皇帝的位置冷冷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伸手打算解下来给我。
见他这么好说话,我心里十分舒坦。不愧是同榻而眠的情谊,他待我这样大方,日后我也要待他好些。
还没解下来,头顶便传来皇帝的声音:“康王可在?”
苏云衣手指顿住,面色微冷,勉强起身行礼:“臣弟在。”
我的手接了个空。眼看要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我心里一阵烦闷,怒目看向皇帝,恨不得一脚把他送回皇宫去。
皇帝用手指摩挲着杯沿,似笑非笑道:“康王身体有恙,却依旧来为长宁贺喜,真是有心了。”
苏云衣忍着急喘含笑道:“这是臣弟应该做的。”
“不过,”皇帝话风一转继续道:“既然康王如此有心,也应该明白,你的咳症久治不愈,今日既是大喜之日,你理应回避才是。”
苏云衣笑容未减,一言不发地望着皇帝。我坐在他旁边隐隐感觉他久站后呼吸愈来愈紊乱,身体虚弱地微微发抖。小熊见状,连忙凑过去伸手托住他的胳膊,扶他勉强站好。
我叹了口气,他这样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呢?
七王坐在不远的席位,听闻此言立刻起身回道:“陛下,六哥身体虽然有恙,却不是了不得的大病,今日公主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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