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帝闭上眼,不理他。
“陛下别睡了,不要错过晚上的节目。”
尚武帝怒瞪他一眼。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妖怪吻了吻他的嘴唇,在他耳边道。
顾岸一服软,尚武帝一点辙都没有,撑起虚弱不堪的身子又随他出去了。
“那……那只牛呢?”
“被我骑死了!”
“……”
随着天色渐暗,顾岸的情绪越发高涨。嘿哈节最受欢迎的一个节目,也是一整天的高|潮,即将来临——众人齐舞嘿哈舞。
顾岸在皇家一行人之间跑来跑去,重复叮嘱一万遍他教过的动作,在嘿哈节上,跳错了嘿哈舞的舞步可是十分丢人的事。
小太子是顾岸的徒弟,师傅说什么便是什么,最乖学得最快,顾岸很满意,一个劲儿毫不吝啬地夸赞最给他面子的小徒弟。
陛下比起他儿子来就有些难搞,但顾岸可是当今最受宠的男宠,眉头一皱,脸皮一拉,尚武帝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最难说服的是他的好友清莲。清高的莲莲对顾岸的软磨硬泡毫不理睬,他可是大安传统柔舞中的佼佼者,跳嘿哈舞这种粗俗无技术的舞步对他犹如奇耻大辱。顾岸牙一咬,心一狠,抓住武一揪到清莲面前,明晃晃的剑架在武一脖子上,露出明晃晃的威胁笑容。清莲高呼一声卑鄙小人,最终还是忿忿地妥协了。
逼迫众人都在他面前一一排练一遍后,顾岸满意地领着皇家一行人走进大草原会场。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项人,顾岸有十成十的把握他的舞步一定是最标准的。
顾岸带领着自己的“舞队”,趾高气昂地来到篝火边,那里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满了人。
嘿哈节的司仪是全镇最壮实嗓音最嘹亮的小伙,一是西项崇奉武力,二是做不到声如洪钟没人听得见他在说什么。
司仪看了看天色与越发密集的人群,深吸一口气,一声令下:“来吧!亲爱的乡亲们!让我们以最高的热情迎接最美的未来!我们是?!”
“大地的孩子!”
“我们是?!”
“苍天的子民!”
“来吧!告诉我!我们要做什么?!”
“嘿哈舞!”众人嘶吼!
“奏乐!”
“嘿!哈!”
熟悉的口号一出,顾岸与他的三人组们顿时热血沸腾了,多久没有听到这个来自家乡的声音了,多久没有听到这声来自故乡的呐喊了!
顾岸身临其境,情不自禁地跟着嘿哈声乱吼,投入地晃动着身躯,感动得眼睛都要喷出泪花。
尚武帝:……
清莲:……
小太子:……
小多子:……
“嘿嘿哈!嘿嘿哈!嘿嘿哈哟!”随着前奏结束,伴奏声渐入佳境,全场的人们都开始了尽情的舞动,顾岸这才发现僵直在身后的众人。
动了真火的顾岸可是连尚武帝都要退让三分,更加上周围乡亲们投来的异样目光,众人终于迫于压力伴着节奏扭动起来。
然而渐渐的,所有人都忘却了一切。
嘿哈舞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上千人如邪教一般恣意摇摆,连尚武帝清莲都深深投入进了众人齐舞的魔力中。
明明没有酒要做出狂饮的豪态,明明没有马要骑出驰聘的潇洒,明明没有肉要吃出饕餮的疯狂。
“要结束了!跟着我一起喊——!”顾岸形象尽失地冲他的舞队声嘶力竭地狂吼。
顾岸,尚武帝,清莲,武一,小太子,小多子纷纷蹲出标准的马步,齐齐仰头朝天发出响彻云霄的呐喊。
“嘿哈!”
☆、贰拾玖 终是离别时
尚武帝做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梦。
换了地点,换了时间。却是同一个床榻,同一个枕边人。从梦的那个梦中惊醒时,身侧冰冷,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是张诀别书。
随后便真真正正地苏醒了。
宿醉的脑袋疼得他有一刻睁不开眼,胸闷地几乎窒息。
“宝宝……”尚武帝呓语。
没有人回应,尚武帝蓦地清醒过来,惊慌地喊道:“小多子!”
“陛下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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