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胤礽怀里窝着一只浅金色的狸猫,手里则拿着一本拉丁文版的西方游记,正在仔细地翻阅。
“谢太子爷。”凌普站起身向前又走了两步,以便随时听候太子派下来的差遣。
放开卡洛尔让它在侧殿里自已玩耍,胤礽问道:“凌普,上次我让你办的事,可有眉目?”
“奴才派去广州的人前几天刚刚回来,根据太子爷您的绘图,他们寻了不少西洋医书和用具回来。奴才已经归整过了,明儿就给您送过来。”凌普答道,停了停,继续说:“至于那些花籽和花苗,也已经带回来,您看是……”
听到这里,胤礽早有准备地递给凌普一叠纸,“这上面有那些花草的培育方法,你看着,在外面寻个庄子,找些合适的人先将它们种起来。”
“嗻。”凌普接过那叠份量十足的说明时,双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还有,皇上最近可能会查帐,你那边多注意点儿,别让其他人发现我让你去置办的物什。”也别让人发现你贪墨巨款,否则我一定将你踢出去——没有说出来的这句潜台词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奴才知晓,一定不会落了太子爷的脸面。”凌普表面上回答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复诽不已——自从三年前这位小主子时不时地交待下来那些看似无由头、做起来却异常艰难的事情后,他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来的空闲去贪墨银子,最多也就收些底下人的孝敬。就说这回,太子一口气让他买下这么多前所未闻的花苗种子,说是让他找人找地方去种,但事实上太子爷的要求就是你可以不用亲手种,但是你得知道这是怎么种的,也就是说手里这一叠厚厚的讲解方法他也得先将它背得滚瓜烂熟。
凌普有时候觉得,主子爷太过博学多闻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胤礽也知道有时候自已是要求过高了,但是没办法,现在他手上可以向外发展的资源十分有限,而凌普就是现阶段最能帮他打听外面消息的人脉之一。在胤礽不能完全相信其他人而却又非常迫切地想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就只好拼命地去压榨凌普的潜在能力和价值。
“你知道有会说鄂罗斯语或者荷兰语人吗?”胤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问道。
“奴才知道,内务府里就有人会说。主子您是想……”凌普小心翼翼地看着胤礽,突然间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恩,你帮我弄些适合鄂罗斯语和荷兰语初学者可以学习的书来。”胤礽吩咐道。
“嗻!”凌普咽了咽口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就跟他第一次听到太子爷让他去找一条毒蛇送来毓庆宫的感觉是一样的,虽说七天后太子爷就让他将那条毒蛇扔到郊外,但是在那短短的七天里他时时都在担心着下一刻会不会听到皇上要将他拉出去凌迟的命令。
“我估计皇上日后会派人去和鄂罗斯打交道,凌普你平日里若有空闲,不妨也学一下他们的语言吧,以后应该会大有用处。”胤礽笑了笑,看上去好不天真的样子。
凌普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顾不得自已的身份急急分辩道:“太子爷,主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奴才哪里学得来这些。奴才宁愿您派奴才上刀山下油锅,也好过让奴才去学这些洋鬼子的话啊。如果奴才有什么做得不好,主子您直说就是了,要打要罚奴才都认了,只要别让奴才去……”到了后面,这些话可以说得上是以下犯上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没让你去他们国家考状元,我只是要你能和他们说得上话,听得懂他们的意思就得了。”胤礽依然笑眯眯地说道。
“可是,主子,奴才真的学不来,您还是收回这个主意吧。”凌普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那,这样吧,你先试着学几个月,若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吧。”想了想,胤礽还是退让了一步。
“可是……”凌普依然不死心地想要打消胤礽的念头。
“可是什么?你有意见?”胤礽沉下脸,微挑的猫眼冷冷地横了过去。
“奴才不敢,请太子爷恕罪。”见主子冷下表情,凌普“扑通”一声双腿跪下,十月深秋时节,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水。
过了半柱香,胤礽才开口说道:“知道不敢就好。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你先试上三个月,若是真不成,难道我还会逼你去死?”
“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请主子明鉴。”凌普迫不急待地表明自已的忠心。
“凌普,你要清楚的知道,在宫里,在其他人的眼中,你早就和孤绑在同一条船上。以后说话做事前,先在脑子里转上三圈,若是你今天这番话就这么传出去,后果你自已清楚。”胤礽脸色缓了下来,他并不想将凌普逼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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