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是一脸诡异,他们交换了眼神,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听到混杂的谈话声,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声音。
并不是太差的隔音效果让我只能听到一片窸窣。
走进来的是三个人。
除了父母之外的另一人走上前来,双手拄在床上,轻声问我:“你的药袋呢?”
我皱着眉暼着她碰过的被单,还是没有说什么别的,指指书桌边:“那。”
她鞋跟砸在地板上,一步一个哒的声音,像是用石头砸着什么一样。烦。
她提起药袋打开看,立马皱起了眉头:“你每天吃了多少颗?这少的可不是三天的量!”
“一次六颗,那一天,三六十二颗吧。”
“处方上这么写的?我在那张小纸条上这么写的?”
“不是啊,纸条上写着一次三颗。我就是想早点好。”
“我真希望你是一颗没吃全丢进的垃圾桶。”
“让你失望了,我乖乖吃药了。”
我仰躺着望着有点斑驳的天花板,说:“再说,现在,好不好,都无所谓了。”
他们再一次出去关了门,嘈杂的窸窣声又想起来。喔,这次,大概不能说是窸窣,他们吵起来的声音实在是噪耳。
她进来了。
“所以性灵死了?”
我死死地瞪着她,撑不了多久,背过身去。
她又关门出去。
他们把我叫出去的时候,必然是已经想得差不多妥当了。
安排就是,不管谁出事了,不要想太多,以后每天她都会给我治疗。
有什么可治的呢?我又不会喜欢别人。他又已经……
父母换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表情来对待我,是深切的忧虑,甚至还让我感受到了,那算什么,同情吗?
“你不要想太多……”母亲似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提高视线去找她的眼睛,她迅速地挪了开去。她看向父亲,握住了他的手,小心地揉了下。父亲这才回神,开了开嘴,又合上了,也叹了口气,手递过来,说: “这个药,吃了吧。”
又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乱想,眼睛上方开始疼了起来,麻麻地疼。难受,闭上眼睛再睁开,视线有点模糊,白茫茫的一层。
被疼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眼睛上方的疼顺着一个微斜的方向,延伸到了太阳穴的深处,挤压着内里的杂物。没有办法让自己再睡过去,使劲撑起来,又是更剧烈的一阵泛滥的疼。喉咙里像是有什么要冲破出来,胃里一直往上延伸到喉管。我翻身下床,尽力地往洗手间走。
蹲在坑前,对着它猛咳,一下下地咳。难受,想吐,却吐不出来。明明就在那里,就快要到了,可是咳完换气时一咽,又失去了冲动。眼睛被逼得膨胀了,肿得挤出了水,一眨眼,不受控制地顺着睫毛滑了出去。
门被敲响,是父亲的声音:“唯人?怎么了?还好吗?”
实在是逼不出来,撑着膝盖站起来,脑子里又是一下剧烈的疼,晃着晃着翻着浪,慢慢平静,回缓成均衡的疼。
我打开门,对着父亲摆摆手,侧着脸去摸漱口杯:“可以给我找颗止疼药吗?”
父亲抬手碰我的额头,我想侧头,又被一阵猛疼阻止了。手跟额头的温度没有多大的差别,我说:“不是发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发过烧了,就是想吃颗止疼药,就是头疼。”
父亲点点头,回来后我吃了药便说没事让他忙自己的,又想想大半夜没什么好忙的,他是被吵醒的。他还是点点头,出去了,又回来放下一大杯热水。
感觉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阵子,可我实在是难受得不行,低着头捧着杯子喝了几口下去。垂着头能看到他一下一下地踩着拖鞋,一阵酸又涌了上来,我冲去洗手间里关上了门。
逼得眼泪鼻涕都迸了,还是逼不出来。眼睛只能半睁着,再往上抬眼皮,又是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只不过麻酥酥的是刮着脑子的疼。
抠喉吧,手指伸进嘴巴伸出,摸到了一小片的半圆突出来的薄肉。碰到了,便是一下的恶心,那一小片也抽动了下。下了狠心,一下的抠挖,终是有效的。
大概是今天都没怎么吃,有点混浊的都是水,能看到的就是还没消去的水上的泡泡。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感受了,但喉咙还是一样的感觉。几次吞咽还是努力忍了下去,漱了口,又滚回了床上。
虽然感觉什么都吐出来了,但那个药确实是强大的,现在昏沉的感觉压下了不少的头痛。
那时也是这样。
高三的时候,其实也并不会觉得特别有压力,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疼了好几次。
第一次时整个下午头都隐隐地疼着,毕竟中午没睡觉,以为是休息不好,就没管。晚上照例数学周测时就剧烈了起来,可要是今天没搞定,明天上课讲评时就是一顿的空,啥都听不懂。于是只能将就地左手摆在身前,下巴抵在手臂上写。
性灵侧过脸来轻哼了下,我侧过去看他。背被轻拍了下,看我没反应,又摸了摸脊柱的位置,用气声说:“别趴着写。”
我愿意听他的话,撑着坐起来,又觉得头没东西抵着更难受,竖起左手给撑着头。没过多久又趴下去了。
他又伸手来摸摸,看我没反应,小声地叹了下气,大概看我在写着,就没再怎样。
收卷时我跟他说回宿舍他才反应过来我出问题了,问我行吗,我点头。在宿舍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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