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师毅乱得很,只能随手抓来一个问题,“这血骨一脉如何解除?”
“只听过传说,连见都没见过面,怎知解法?”马菡中眼神中有些惊喜,“这麽说,今天真是血骨一脉的功劳?我还担心伤著你如何是好呢!”
不能答,王师毅根本不想确信此事。
“那师毅另一头连著何人?不论是谁,这人可真是上心得很呐!而且必是高手,否则谁敢担著这样的伤害?”马菡中虽覆著面具,但眼神里的喜悦,是真心为王师毅高兴,像是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驱尸鬼手赤目血魔无论如何纠缠,都不在话下了。
“……”其实马菡中这样一问也不求个答案,王师毅听到他那些话,却满心急迫地想告诉他,告诉他血骨一脉对面的牵挂,“另一头是乐六。”
方才还笑著的马菡中止了表情,凝视著语气平淡的王师毅。
“血骨一脉另一头连著的是驱尸鬼手乐六。”王师毅当他是没听清楚,同名号一起说了,“今日乐六就是因为舅舅那一刀才退的──分明落在我身上,却伤著他了。”
马菡中想必是猜了无数种可能也不会猜著为王师毅承担伤痛的人会是乐六,那样的驱尸恶魔别说正常人的情感,就算是表现出一点关心照顾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用了传说中深情刻骨的人们也不敢尝试的血骨一脉。而王师毅对马菡中说完乐六撤退的原因,沉默下来,像是用尽了浑身气力才说出来的,眼前心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什麽时候的事情?”“小凌他们救我上金岭派,因与乐六断了联系活不过一个月时,乐六说给了我解药能保我的命,但以後再也连不住我了,只能换个法子联系。”现在想想,乐六那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而且字字句句深刻,心里都空白一片了,还能说得出来。
“可他难道不知道血骨一脉的功用?他怎麽能……他……”
马菡中说不下去了。血骨一脉牵出的事实,令他将今天在河沙门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前几个月在江湖上听到的事情都翻了个个,生出了全新的可能。
“他真是……”马菡中面具下的神情不大明朗,王师毅只能从他奇怪的音调中辨别一二,“原来他是这样的心思。”
哪样的心思?王师毅就在心里问问,好像答案早知道了一样,但又跟自己说,舅舅真是奇怪,怎麽就明白乐六那种人物的心思了……
“师毅,”马菡中沉默了一会儿,眼看前面就是王师毅的房间,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不知你想不想当我的徒弟?”
为何舅舅会有这样一问?王师毅愣了愣。
“当我徒弟多好啊,学学锻造刀剑之类的事情,以後就算这武林不再是武林这河沙门不再是河沙门了,你还有门养家糊口的手艺!”马菡中的情绪转得太快,已经咧嘴大笑起来,说的不知道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就算学不会,跟我们一同北上,游历於山林、雪原、草场之间,偶尔去探探矿藏,也都是快意人生啊!”
怎麽突然要收他为徒?怎麽突然要带他离开河沙门?王师毅想问缘由,但看马菡中豁然眼色,终究存著疑惑。
见王师毅没有回答,马菡中有些尴尬,幸好目的地就在眼前,於是急忙说:“师毅你先休息吧,今天也苦了你了──我跟你父亲商量商量去!”
跟随马菡中?离开河沙门?不论是做徒弟还仅仅是个亲友旅伴,游历四方到底是王师毅从小做到大的梦,被他这麽一煽动,心里忍不住跃动起来。没了师文,跟在马菡中身边说不定还能寻到更好的材料,铸出更强的兵器……
王师毅一抬眼,这是他的屋子,前面为了乐六引来的尸首,大家忙做一团,即使婚事延缓,也没有人想起来将这屋子的装饰扯掉,现在看来,仍是洞房的模样。殷红的颜色,映在王师毅眼里,翻上来的还是前面马菡中的话。
若是北上……没了师文可以重铸,就算是失去了河沙门众人的信任,失去了亲人的期待,也可以去那片新的天地探出条前路。王师毅小时候不懂事,也不知道马菡中为何年纪轻轻就放弃了马家的一切,给自己戴上面具与相熟的物事渐行渐远,但前面他说的那些话说不定告诉了王师毅他的选择──说不定他也是被屋里这样厚重的绫罗绸缎压得喘不过气来,才走上一条重新开始的路。
只不过,王师毅没想过,进到屋里,那铺得红彤彤软绵绵的床上竟然还有一人。那人趴伏著,背影有些熟悉,可上面的血迹斑驳,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红得都与床铺上的颜色融在一处。
不用走近细看,王师毅知道那是谁,他记得父亲命人打下的创口都在什麽位置。
“今日你身上可疼?”那人知晓他进来了,头也不回闷声问道,是那极熟悉的音色,“我知道你疼,可就是没我疼得厉害。”
乐六……你怎麽还在河沙门?
作家的话:
老六乖乖趴下!!
玩意儿68
发文时间: 3/4 2013
又与乐六二人独处,却是在白日里那场混乱之後,王师毅不知该如何应对。
若真是将乐六当做彻头彻尾的仇人,那也要在知晓了血骨一脉的内幕之前。王师毅明白,乐六自小在那草溪村里过的全然不是常人的生活,有些事情他的道理与常人自然不同,说不定这血骨一脉也是,对武林中人来说是种至死不渝的法子,而对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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