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主公那边能够顺利夺关,届时便有余力围剿这伙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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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八月过半,天上本该还有大半月轮,然而今夜云多,遮蔽了星月,使得四野漆黑一片。
城头上,点着数支火把,影影绰绰照亮了守兵的身影。这是白陉第一道关隘,也是最为坚固的一座。只要有百来人防守,就能抵挡数倍,乃是十数倍的兵力。然而身处如此坚城,那些刚刚夺下城头的匈奴精兵,也未放松丝毫警惕。不断有人在城头上巡查,守卫着这条好不容易收入囊中的陉道。
当然,他们没有看到任何敌人。
山野寂静,似乎所有生灵都陷入了沉眠,唯有偶尔窜过的小兽,发出沙沙声响。从子时守到寅时,月以西沉,就连那些匈奴精兵,也不由泛起困来。正在这时,数十条与夜色同样浓稠的黑影,穿过密密树林,直奔城墙而来。
这可不容易做到。就算是匈奴精兵,到了晚上也会目不视物。这种症状称之为“雀盲”,因此每到夜间,军营中便会点起篝火,加强警备,以免盲如鸟雀的兵士出现骚动。同样,也因为雀盲症,能成功施展夜袭的案例,少之又少。若不是真正的精兵悍将,谁敢领着一群半盲之人,冲击别人的大营?
然而这队人走得却异常轻快,就像能在黑夜视物一般,只是片刻功夫,就悄然无声的来到了墙角之下。黑暗中,一双闪着微弱荧光的蓝眸望了过来。那双眼像极了荒野里才会出现的狼眸,冰冷锐利,毫无情绪。然而看到这双眼,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便会安下心来,如同跟随头狼的狼群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根本无需发出指令,那群人行动了起来。围绕城墙,四名身材高大健壮的兵士蹲下了身来,立刻有人踩着他们的肩膀爬了上去。刚刚站稳,又有人攀了上来。墙头只有两丈高低,叠起的人梯轻轻松松便勾到了墙头。
奕延用左手抓住了箭垛,另一只手握紧了的手弩,单臂猛地一用力,纵身跃上了墙头!这一下太过出人意料,墙头的兵士连反应都未反应过来,锐利的箭矢就刺穿了咽喉。与此同时,三支同样的箭矢也射了出来,立刻又有三人扑倒在地!
此刻,第一声示警的惊呼才骤然响起。然而奕延并不理会,手上一晃,带着绳索的铁质爪钩便牢牢搭在了箭垛之上。随着爪钩安放完毕,城下的兵士开始攀爬,仅仅一个呼吸之间,爬上墙头的人数便翻了两倍。先是弩,再是刀,这伙凶猛如狼的家伙,轻而易举的碾碎了守城所有匈奴精兵!
整个城池都沸腾了起来。不断有惊醒的兵士想要冲上墙头,消灭敌人。然而占领了高地,又是出其不意的夜袭,那些从睡梦之中进行的兵士,并未无法拦住奕延等人。一刻钟后,城池易手!
“营正,匈奴兵都杀光了。”一名部署凑上前来,低声禀道。
“很好。选二十个跟上,天亮之前,务必攻下另一座城关!”奕延甩掉了刀刃上的血珠,冷声答道。
就像不知疲倦的群狼,他们向着另一个尚处于沉睡中的城关袭去!
第118章 降服
虽然劳累一日, 但是梁峰依旧起得很早, 只因昨夜率队夺城之人, 已经回到了郡城。
“主公,昨夜白陉两城皆下,共歼敌一百三十余人。”一夜鏖战, 就算奕延,也有了些疲惫神色。
“伤亡呢?你也受伤了?”梁峰目光紧紧锁在奕延身上,就算对方换了新衣,也能嗅到他身上的浅浅血腥。
“属下只是手臂受了些轻伤。队中还有七人重伤,并无阵亡。”没料到会被主公察觉, 奕延微微绷紧了肩颈, 低声禀道。
“如此便好。”梁峰舒了口气, 放下心来。这攻城效率和伤亡比例,可比预料的理想多了。
只是思索片刻, 梁峰便道:“先命人砍下匈奴首级, 送到郡城。待我用完之后, 再送过去壶关, 在城下叠成京观,震慑城中诸将。壶关定能一鼓而破。”
所谓“京观”,便是指聚集敌人尸首,封土成冢,旨在炫耀武力。而把人头叠成京观,震慑力自然更加强悍。对于本就人心不定的壶关城,可以说是一个强有力的催化剂,立刻能使那些骑墙派的将领倒戈,重归东赢公阵营。
主公往日并不喜欢斩首示众,因此每次斩首,也必有其用处。奕延道:“属下这就命人去办!”
“处理完毕之后,你也要稍事休息。”一日三战,还都是以少胜多,人不是铁打的,当然要好好休养恢复体力。
奕延摇头:“属下不累!”
局势如此复杂诡谲,他怎么抛下主公蒙头去睡?
然而梁峰的语气十分坚定:“战斗是任务,休息也是。还有三百匈奴精骑在外,若是你累垮了,部曲谁来指挥?睡上一觉,一切等到恢复体力再说。”
看着面前之人那副认真神情,奕延勉强压住了心底起伏,垂下头颅:“主公身边,当再加几个护卫。”
梁峰笑笑:“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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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中,许多人同样一夜未眠。这些人十几天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夺城之变,太守被杀,主簿以下,一应官吏死伤大半,负责后军粮道的军司马、功曹等人也没能逃过屠戮。整个太守府遍地尸体,血流成河,着实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仅存的这些人,有些为了苟活,有些为了利禄,纷纷投向了那位“天子任命”的新太守。
然而昨日,太守府再次天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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