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袁越觉得自己左脸边上凉丝丝的,有几缕冷气吹拂在自己脸上,出了鸡皮疙瘩。
他睁开眼,休憩不够的状态让他觉得一阵心烦,只想把这扰他的罪魁祸首抓住,左车窗被打开了三分之一,袁越眼睛闭得久了,初睁开时就看见这从窗外找出的璀璨灯火,大雪纷飞,觉得眼睛疼。
“为什么开窗?”袁越开口,已是一副质问语气,声音是被酒染过的哑,配合着他一向果决到冷漠的声线,在这小小的车内,倏得化开。
随后他才注意到被他质问的人,只一瞬间,袁越便睁大了双眼,原本躺靠在座椅上的身子紧绷起来,右手抓住自己的车门,下一秒就准备跳车。
“停车。”配合着苍白的脸,警惕得犹如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袁越记得当他拿过这人手机时看到的照片,代驾的右脸上有一颗较为明显的痣,可这人没有。
根本不是照片上的人。
那人从始至终没回应过袁越,只是缓缓地将车靠边停下,从黑色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粒薄荷糖,糖纸窸窸窣窣地发着响,随后将糖含进嘴里,右边的脸被糖凸出了一块儿,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左手肘撑在车窗上,嘴里滚着糖,转头眯眼看向袁越,袁越才从正面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他头发杂乱得如同没打理过,有几簇耷拉在额头上,眼眸向内略微凹陷,眯眼时眼尾画出一条细微的纹路,像没睡醒的狮,悠然自得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车门我锁了。”那人嘴唇比袁越的厚些,嘴角似笑非笑,呈现上扬的弧度,下嘴唇有个明显的血泡,说出口的话可怕,可开口的声音却好听得过分。
若是说刚才袁越的哑是被酒染过,那这人的声音本身就是一杯醒过许久的酒,刚才遇见时离得远听不出来,而现在在车内,隔去大部分车外的其他声响,语气慵懒散漫到一切都无所谓,出口时却酥麻到如同用棉絮从袁越的耳廓扫过。
“我不是坏人。”下巴点了点袁越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不用报警。”
袁越冷笑一声:“是坏人也没什么,你从我这儿什么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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