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羲谣让人备上了上好的茶点,早已经候在暖阁中,等着孟宪来。
孟宪不管来不来,都应该不是一步败棋,试想他得知要与她单独会见的时候,就应该会猜到是为何事而来,来就说明此事成事一半,不来就说明无心与她联手,但是即使这样,羲谣至少也未与他透漏心迹,这样一来也不生枝节。
不过他若是聪明,就铁定会来,而他本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所以羲谣断定他一定会来,于是一早便已经准备好了候在东厅等他。在此之前,她也是做了许多的斗争。
在这样的时候,她不能走孟祯这步棋,原因很简单,首先她和孟祯的朋友情谊,在继位大事上,她还没有把握他会让她,另外,孟祯的势力已经太大,他根本没有必要与她联手,甚至很有可能让他知道她想要扶持玉祁的时候,就是他们针锋相对的时刻,她没有办法使自己将这一种场面提前推到浪尖,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局面很可能无法避免。
为了玉祁,为了丹丘,还有主君,她必须得胜,至于孟玔,到那时她自会给他尽可能高的荣耀,再去赎回他多年来的相助之恩。若是事不如愿,她就退而求其次,即便让孟祯接位,也不能使得董其姝得逞。
“娘娘,礼亲王来了。”刘兰青来报。
“快请。”羲谣退下侍从,待寒暄两句之后,开门见山的道:“礼亲王应该知道本宫单独诏你来所为何意。”
孟宪故作闪烁道:“臣下愚钝,上恕不知,还望娘娘明言。”
“早在大皇子还未被废的时候,主君就已经明明白白布排了孟璨还有孟祯、孟哲他们作为顾命亲王,巴图、徐公茂等朝中六位大臣作为顾命大臣,这中间数得你位份尊重,又为朝廷建下赫赫功勋,却独独少了你的名字,旁人自觉的没什么大碍,也无人上书为你鸣不平,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主君立他们的时候,怕是糊涂了,把你遗漏了,奈何我身在后宫,又不能为你请命,只能暗自叹惋,要知道……大皇子时期,你都不被重用,可见是主君中箭重伤之时,你自作主张带了姐姐去大帐那件事引得主君生疑以来,便再没有得到主君的信任了,我却知道,你何尝不是向着我们姐妹,生怕姐姐见不到主君最后一面留下惋惜呢!你的好意别人误解生疑,我却是感佩在心的。”羲谣婉婉道来,这一番话,句句直中孟宪的心底要害,句句说的他十分受用。
“我只听得他们说皇嫂名言善解,处理后宫事务杀伐决断公正不阿,将王宫诸事料理的井井有条,一派繁花似锦,今日听得皇嫂一番话,才算是真正领教了皇嫂的仁心仁德,臣弟…..如今能够得皇嫂这般挂怀,还有什么遗憾呢?臣弟拳拳赤心,怕的就是没有人赏识,现在得皇嫂如此信任,实在是臣弟之幸!皇嫂但凡有什么叫臣弟效力的,只管说就是,以后,唯皇嫂是瞻!”孟宪来之前就已经猜测到几种羲谣会向他阐明的立场,早就是有备而来,自然是看形势给出反应了。
羲谣起身将跪着的他扶起来,连连点头道:“皇弟先不要这么客气,话虽这样说,主君现在的病情还是令我伤心呐!……”说着,羲谣用纱绢揩起了眼泪来,孟宪自是看得出来,她这举动一半是真,一半是向他传达现在主君的病情果真是不久于世的事实是真,于是安慰皇嫂节哀,又问道现在有何安排。
羲谣顿了一会儿,道:“前朝的时候,久未曾有过主君临终前留有遗诏的事,也倒不知道主君是否有过安排,但你知道,主君现在头脑已经不甚清楚,他在这种时候立下的遗诏,也不是全然可以采取的,所以这段时间,我正在叫奴婢们探听着主君那边的动向,若是没有遗诏和遗训……”
孟宪道:“这留或者不留,到时候准备完全,那还不都是一张白纸几个黑字的事情么,不足以畏惧。”
“主君想来疼爱玉祁,他便是留有诏训,也跑不出去会是玉祁,只是怕是有人从中祸乱也说不定,这事到可以先抛开不谈,只要是礼亲王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候玉祁继位,他年纪尚小,要说护国理政的大事,恐怕就要指靠他皇叔你了。”其实这话说不说,孟宪也心知肚明,他这个皇嫂平日做事为人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反而是令人生敬的那种人,对与她合作,他还是充满信心的。
现在把孟宪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面,是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再后面的就是八大掌旗亲王了,因为历来商议接位的人选都是由掌旗亲王共同决定的,孟宪手中有一旗,姐姐作为王后,在主君殡天之后,可以接任他的两黄旗,这样一来三旗到手,羲谣便开始打起了剩下几个旗主的主意。
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小细节,说主君已经秘密立了诏书,放在金漆盒里。
另外有人报说紫萱前一天她曾抱着一个盒子大小的方形物件去了西宫,那东西盖着一层布,看不到是什么,想必定是个匣子,还很有可能是主君的继位诏书,董其姝是想在继位诏书上下功夫,她真是太天真了。
莫说羲谣心中有把握十有八九主君会将传位诏书立玉祁为继位人的可能性十分大,她都不敢指望那薄薄一张纸,平静盛世来说,遗诏可能会发挥到可用的效力,但是现在的大争乱世,前朝的暗流涌动,有的是虎视眈眈的觑位者,他们各个都势力强大,到那时候,有一万个办法可以将那张遗诏变为废纸,那张纸的震慑力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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