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宴席过后,流沙又被留下收拾场面了吧。”刘妈道。
“司膳房还有清扫的侍从那么多,会用得到她们吗?”
刘妈道是。
羲谣眼珠子一转。
“刘妈。”她停下步子,坐了下来。
“在。”
“您去司膳房取点夜点我吃好吗?”她道,“可能是这会儿走来走去的累了不觉的,稍有些饿了呢。”
刘妈这即时起身,找了件罩衣披上,拎着食盒去了。
羲谣算着她前脚出门应是到了拐弯的地方了,便紧跟着出了院门。
司膳房在东面,司务处在西面,她定是遇不到刘妈了。
要是刘妈知道她想去找流沙,肯定不让她去,或是要跟着。
说不定又要劝她去找姐姐。
她可不想在这府里,什么事儿都要靠着姐姐。
上次眼睁睁的看着董娘娘和姐姐之间的那些事儿。
她可不想让姐姐还要因得她的事儿劳心烦绪。
她想着,走得快,就来到了司务处。
找到值班的小厮问,都说没有见到丫鬟被带走,有个小厮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瞒她似的。
她就更着急了。
既然下午叫走的时候,说是大贝子宴会用人,她便又问,大贝子在哪里招待客人,结果得到的答案也是不知道。
她讪讪往回走着,越走越想越不对。
她从手上摘下一个玉镯子,又回去,将那个守门小厮悄悄的叫到一边,不折不挠的轻声问道:“既然宴请,司务处总要去送酒物的,事后还要洒扫,你能带我去吗?”
小厮左顾右盼见无人在侧,又打量一番羲谣,想着怎么的这也是个新来的主子,位份也不高,收点东西透个信儿也无不可,便收了镯子,道:“小奴可以给这位主子您说在哪里,但是断不能领着您去!”
能知道在哪里就好,左右出不了王府就行,听小厮松口了,她高兴地应道:“那你快说!”
绮云院
越往深处走,月色就越明亮,月色越是明亮,就衬的夜色更是深了。
她踩着经久未修,生了杂草的小径。
就这个院子,开的什么玩笑?在这里宴客?宴的究竟是什么鬼?
想到鬼这个字,摸着黑黢黢的路走。
她后背一阵发凉。
但是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可疑多一分,流沙的危险很可能就增一分。
她得赶紧去找流沙!
罄竹声传来。
她探头探脑,准备找个地方进去。
没注意一个身影已经离她很近了。
这才闻到一股脂粉香气,混着酒精味从身后传来。
未等她反应过来,这人已将胳膊搭上她的肩膀:“既然来了,怎么还在这门口候着!”
她腿撒了一半,根本没有能跑走的机会,就被那人一只手擎住胳膊,一个反转,别了回来,一个倒扑,跌倒在他怀里。
“你你你”她只觉得胳膊一阵麻,导致语言凌乱。
“你什么你?叫哥哥!”那人厚颜无耻的说着什么在她听来就是鬼一样的话,将她拖着拽着,推着进了正堂。
“这小妮子泼辣得很,看看是谁的菜!来领!”有了光,才看见这人,相貌倒是堂堂,可惜败絮其中!羲谣心里疾呼,狠狠地瞥了刚才抓他的人一眼。
虽然刚才挣扎推搡的时候,她不知道瞪了他多少眼,好歹天黑看不见。
眼下灯火亮堂,照的清楚,那纨绔公子一看她这样蔑视的看他,借着酒劲儿竟然发起了无名火,一把将她推倒在堂上。
她跌倒在地上,缓缓的撑着半起着身子,循着流沙喊殿下的声音望去。
余光里惊煞人的那幅幅艳景,比起看到被孟祯紧紧环搂臂中的流沙这一幕,算不得什么惊讶了。
她瞬时圆目怒睁着冲上前去,一把将流沙拉到自己身后,抄起矮条几上的一杯酒泼到了孟祯脸上。
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果然不正经!
当时去井边,根本不是像他说的去许什么愿吧?
不怀好意才是真的吧!
看在他到底救过她的命。
她就不骂他了!
龌蹉这两个字,盘旋在嘴边上又被她生咽回去。
她嘴上不说。
眼神里早就写了一万个龌蹉给他看。
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他抽出锦帕擦着眼睛。
一晚上没喝两杯酒。
全用来洗脸了。
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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