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婉婉去了太医馆,白太医惊慌失措:“不知道王后要来,他们并未通传,臣下也未做一番准备……”
“你不用做什么准备,我不是来例行查访,就是来看看而已,你不必紧张。”婉婉道。
白太医看见后面只跟着两个随从,王后的着装也是平时的常服,这才放下心来。
“白太医可否借一步说话。”大致聊了几句,婉婉道。
两人在太医的引领下出了大堂,来到隔壁的侧间内。
侍奉婉婉上座,太医这才跪下听问。
婉婉道:“白太医,这次我没有令人招你进宫问话,亲自来找你,你可知道我今天要来问你的话,是诚心诚意的,也请你回答我的话,都是真实的,诚心的。”
“不敢欺瞒王后娘娘。”太医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了,主君的身子现在到底怎么样?”婉婉道。
白太医千不怕万不怕,就怕王后问起主君的病情,孟玔可是提前嘱咐好他,不能将实情告诉任何人,对外就宣称没事的。想来是不是上次贵妃娘娘差人将那本密册拿走看到了事情,告诉王后了不成?不然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了。一时拿不准说还是不说,白太医脸露为难之色,缄口不语。
“我都知道了,而且我也不会说出去,这么多年,白太医应该了解我的为人,请但说无妨。”婉婉想着白太医若是咬定不说,也定是主君吩咐的,她也不想太过于为难他,实在不行再去找羲谣问就是了。没想到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白太医突然改口说了出来。
“……娘娘,实情就是如此,您也不必刻意为老臣隐瞒,老臣想要告诉您,是老臣自愿的,想是娘娘侍奉主君多年,臣自不应该隐瞒您,并且主君现在的心气郁结这病,娘娘若是肯花上功夫疏导,应该是大有进益的,也可以延长主君的时间,能够做到这些,就算主君怪罪下来,老臣也无憾了……”
回去的路上,婉婉觉得步子有些不听使唤,总感觉腿脚不听使唤似的轻飘飘的犹如漫步在云中一样。
要说起对主君的关注还有用心,她远远的不及羲谣妹妹,羲谣就发现最近主君虽然看起来一切如常,却总觉得面色不好,她便早就问过白太医,白太医的神态是不是在说谎没有怎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羲谣怀疑白太医有所隐瞒,于是找人查探,并亲自前去拿走了主君密册。
主君的病情记录,从患了重疾之后,就有了两本病册,一本是可以放在外面的官方记录,一本是只有他自己还有太医知道的密册,太医为他瞧病开方子,都是参照那本真实的密册进行的。
而她,羲谣若是不告诉她,她到现在也都还不知道。
“娘娘,回宫用膳吗?”刚才婉婉问话的时候,若翎守在门外,并不知道,但是看着婉婉的样子,再联系婉婉去找的是白太医这件事,若翎猜想一定是和主君的身子状况有关,现在看来似乎结果不容乐观。
“娘娘,您要保重身子要紧。”若翎又道。
“不回宫了,去凤凰楼吧。”主君最近一直住在凤凰楼二层的书房中,若翎道:“是。”便往东边的小道摊手,随后跟上去。
孟玔正靠在榻上看书,见是婉婉来了,将书低了低,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拿起来接着看。
婉婉上前去道:“入秋了,这边晚上冷,我叫他们收拾好,你去中宫吧。”
“在这边挺好,黄靖烧了暖炉,不冷。”孟玔随意的答了句。
她又将他身边滑落地上的薄绒毯拾起来,给他搭在身上。
孟玔觉察婉婉今日好像怪怪的,脑中过了几种可能,最后锁在最大的一个可能上,或许是知道他的病情了?遂问道:“你最近见到白太医了?”
婉婉不会和孟玔撒谎,本不想说,但是又见他一直注视着她没打算糊弄过去这个问题,就只得点点头。
“老白!”孟玔将书一扔,也没心思看了,一个翻身坐起来,道:“什么事,这些大夫就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大问题,事实上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你大可以不用信。”
婉婉噙着眼泪,她因为太过了解他,这个病情是真的假的,还是他可以逞强叫她不往心里去,她都明镜似的,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她一定得亲口问,于是道:“肖靖当年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孟玔一听到肖靖二字,紧紧地攥起了拳头,道:“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么?”
婉婉看他这个样子也很害怕,多年之前,她头一回问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而且掷地铿锵的告诉她,肖靖就是他杀的,是他一剑将他射死在城墙上。她还挥手打了他,虽然被他抓住了手臂,没能打到。
现在她知道她再问,他一定还会十分愤怒,她也知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很多东西应该随着风去了,但是说不清楚就是有着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催使着她,一定要问,她也很无奈。
孟玔的眼睛里写满失望、愤怒、怜惜和哀伤……和那时候她看到的目光一样。
孟玔走近她,闭上眼睛仰起了脸,许久才看着她,终于开口道:“你要问,今天我不直接答你,我反而要告诉你,当年我若是像你解释人不是我杀的,你会信吗?我就算是告诉你人不是我杀的,你就会爱上我吗?我本想用时间把这一切抹平,让你看看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杀或者是没杀他,你自会决断,可是没想到,时间过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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