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嘴硬!那,今天你要是能把我之前教你的镖局里的各项事务都回答出来,我保证,过两天就再让樊墨轩过来玩。”
正这时,小花翘着尾巴走了过来。荣兴桀撅着嘴抓着它的尾巴拨弄它的毛,也不知这话是应下来了还是没有。
荣仓朔深深叹了口气,揪过小兔崽子的冲天髻也开始揉他的毛:“真不让人省心!”
说到荣仓朔准备考荣兴桀的那些事,还真能把他考住。虽说上辈子就开始耳濡目染地接触这些事,可他从来都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对出镖兴趣归兴趣,好奇归好奇,可总还是不用自己动脑子的舒坦。
要真说起来,唯一一次他自己做总镖头送镖的,还数那年被指名护送樊墨轩南下。可那次,偏偏又是樊墨轩早安排好的一出戏,路上自也没什么状况。打那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放出笼的鸟,除非樊墨轩也去,他是没再回过石门镖局,更不用提送镖的事了。
这厢,荣仓朔已经一本正经拿了支笔,对着一张纸随时准备着往上头加点什么。荣兴桀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荣仓朔身后的邹桐。师兄弟的默契在这种时候特别管用。
“小兔崽子,听好了啊!先问个简单的,‘招子’是什么?”
荣仓朔这问的是唇典,江湖上,犹为他们走镖之人,常常通过唇典互通暗号。若是路上遇见劫镖的,势必得用唇典对话。若能藉此表明一路人的身份,而免去一场恶战则是再好不过。
荣兴桀心里犯着嘀咕,那余光去瞄邹桐。看着他的口型,清了清嗓:“是阉鸡。”
荣仓朔一下从位子上跳起来,拿笔杆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子:“老子把你也阉了!还阉鸡!邹桐,告诉他是什么。”
邹桐黑着一张脸:“是眼睛。”
荣仓朔皱着眉头在纸上画下一个叉,冲荣兴桀问:“记住了没?招子是阉鸡……啊不,什么阉鸡!招子是眼睛!”
荣兴桀捂着耳朵:“知道了知道了!”
荣仓朔又正襟危坐:“下一个啊。”笔杆子戳着自己的额角想了一会儿,“这个,‘吃搁念的’。这要再不知道老子把你甩房顶上!”
荣兴桀缩了缩脖子,又去瞟邹桐。邹桐张着嘴无声地说:“江湖人。”
“家无人,就是家里没有人的意思。”小孩儿清脆的嗓音把荣仓朔气得不轻。邹桐默默倒了杯茶给师父递上,不忘给他拍背顺气。
荣仓朔好不容易咽下一口茶,拿起笔在纸上大大地画了一个叉,占满了整张纸:“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是一天不把这些给老子记住,就一天没的你饭吃!”
荣兴桀“哦”了一声,末了又说:“那我不吃饭可以跟墨轩弟弟玩不?”
荣仓朔气红了脸,倏地抬起巴掌,愣是半天没打下手,而是狠狠拍在了自己的肚皮上:“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兔崽子哟!”
待荣仓朔气哄哄地走了,邹桐走到荣兴桀边上:“别气你爹,他也不容易。”
荣兴桀垂下脑袋,小声地说:“我知道。可我心里不痛快得紧。”
邹桐在椅子上也坐下:“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说龙辉镖局要在北方也开个分局。”
原本龙辉石门中原两大镖局,各霸据南北一方,这么些年下来也算难得没闹出什么太大的冲突。而如今若这谣言为真,那便是龙辉挑明了来争石门的生意。而石门荣家几代单传,就连许多镖师还是雇佣的。要真和龙辉对上,怕是讨不了好处。
邹桐跟荣兴桀说这话的意思,也是要他多用点功。内心早已不是八岁孩童的荣兴桀当然明白。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正要说自己会好好用功,荣仓朔风风火火地又冲进了屋子:“小兔崽子,你这些天是不是去过老子的房间了?”
荣兴桀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去偷看刀谱被发现了吧?可是应该不会啊,他明明有把东西都摆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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