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呆瓜惆怅地皱起了脸。
“你现在说话都不清楚,到时没了牙,我们都听不懂你的话。”姜戟又道,把事情说得更严重些,“说不定,以后还不长个儿。”
呆瓜似懂非懂地思考了一阵,然后煞有介事地点头,“不、不吃了。”
姜戟很是满意,直接拖着他走出了房间。
宁淮安这会儿已经在院落里打木桩,他有每天早上练功的习惯,幸好声音不大,所以姜戟和呆瓜也没有过多怨言。
“起这么早?”宁淮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俩。
姜戟拿着帕子给呆瓜洗脸,侧头对着宁淮安回答,“待会儿我们要去城里卖萝卜,你去吗?”
“好啊。”宁淮安点头答应,“我先去换一套衣服,等我。”他习武的时候总喜欢穿着一身素黑,这般上街肯定是要被人当做土匪报官府的。而且他不仅自己穿,还想游说姜戟和他穿同样的衣服,可惜还没给姜戟表达意见的机会,就被呆瓜一个“丑”字搪塞了回来。
三人很快就整理好行装。
眼看着姜戟和宁淮安将萝卜搬上牛车,呆瓜也抱着一堆窝窝头姗姗来迟,“吃、待会儿路上,吃。”
姜戟笑着点头,伸手掐掐呆瓜的脸,“就知道吃,家里哪天没了钱多半就是被你吃穷的。”
“会、会吗?”呆瓜登时睁大了眼。
“要是把这袋萝卜卖完就不会。”姜戟扶着呆瓜的腰一把将他按上牛车,“走吧。”
到达集市的时候人已经很多,各式各样的新鲜蔬果摆满路上。姜戟拉着坐有呆瓜和萝卜的牛车,极其艰难地找到了一个空位,而宁淮安却找不到多余的位置,只好蹲在牛车前。他相貌生得英气,皮肤又黑,眼睛即使还是半眯的状态都显得很凶。
“叔叔,你、你吓走客人。”呆瓜坐在老牛的背上,抓着白萝卜轻轻戳着宁淮安的头。
宁淮安有些挫败,怎么到哪儿都被嫌弃。可转念一想,呆瓜这话确实有理,他这张脸还真就耽误了不少生意,于是他只好悻悻然地移动到老牛背后坐下,心想这苦差事倒还不如让他在家溜猪。
果不其然,自从宁淮安坐到牛车背面之后,白萝卜的生意也好了许多。姜戟独身在外也混迹有几年,他本生性冷漠,可一旦触及利益,好话却是得心应手,很快就把前来卖菜的大娘大婶哄得团团转。
呆瓜很是佩服地望着姜戟,手上不停地开始掰着萝卜皮,等到姜戟回头时才看到刚才给呆子抱着玩的萝卜已经少了一半。
“浪费。”姜戟敲了敲呆瓜的脑门,话里却没有一点责备,一双笑眼也从刚才的僵硬中染上了少许温柔。
呆瓜扁扁嘴,然后傻乎乎地低头咬了一口萝卜,不想瞬时就被萝卜的味道冲红了眼,“难、难吃!”
“你又不是兔子,哪有吃萝卜的道理。”姜戟笑他,拿出一颗刚才大娘热情送给他的李子,“尝尝这个。”
呆瓜不疑有他,咬了一口,起初还觉得酸涩,可咽下却余有清新的甜味。
“好,好吃!”呆瓜举着李子到姜戟嘴边,“姜姜,也吃。”
姜戟轻笑,刚想低头咬上呆瓜递过来的李子,却见那李子转了个方向,朝街道上指去,“姜姜,那、那个坏叔叔,偷,小姐姐的钱袋。”
姜戟顺着呆瓜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个红衫女子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老男人,那老男人手里捏着一把铁钩正从女子的腰上勾扯着钱袋。女子全然不知,周围看到的人也没有谁上前阻止,实在冷漠得有些可怕。
“我过去看看。”姜戟立刻大步走过去,表情有些紧绷。
“喂,你小子不要惹事!”宁淮安猛地从牛车后探出脑袋,长手一申抓住姜戟的后领。
“什么叫惹事?”姜戟回头剜了他一眼。
呆瓜也跟着他暗暗点头,“要、要帮小姐姐啊。”
宁淮安手上一顿,再看时,姜戟已然挣脱了他,走到红衫女子面前。而那老男人看姜戟来者不善,干脆用力拽下钱袋就想跑,可他还没跑几步就被硬物砸中了小腿,整个人摔在地上。
姜戟轻笑一声,迈过去捡起洒落在地上的钱袋和白萝卜,然后把钱袋交还给红衫女子,这才悠悠然地折返回萝卜摊,一把将有些破损的萝卜扔给呆瓜把玩。
刚才虽然没人敢替女子出头,可这会儿见毛贼趴在地上已经没有还击之力,路人顿时蜂拥而上开始攻击那毛贼,同时也朝姜戟投以钦佩的目光。
“你刚才怎么突然就激动了?”等到姜戟回来坐定,宁淮安才敢开口问道。
“我娘刚离世的时候,我给人家砍了足足一个月的柴,好不容易拿到了第一份工钱,没想到转身就被别人给偷了。”姜戟抿了抿嘴,“剩下的日子就只能靠着野菜填饱肚子,之后我对盗贼一直深恶痛绝。”
宁淮安面有窘态,似乎他的问题正好戳中了姜戟的伤疤。
而就在这时,呆瓜却蓦地开口,语气很是悲伤,“我、我啃错了。”
姜戟侧头看去,只见呆瓜手里拿着的半截萝卜赫然就是他刚才用来砸小贼的那根,而另一边的李子却仍旧是刚才被咬一口的模样。
“傻子,怎么吃了这么多口才发现。”姜戟哭笑不得,转瞬找着麻袋让呆瓜把嘴里的萝卜吐出来,而刚才的事情也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第十九章
秋日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就刮起了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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