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芳移开眼,不看他,也不动。
“嘿哟,怎么着?你还不听是不是?!我告诉你,在这街上,能给你钱的都是你祖宗!你别他妈地把自己当个玩意儿,在这儿你就得是孙子!给老子嚎出来!”鹰钩鼻说着说着就要动手去抓王元芳的头发。
王元芳眉心只一动,下一瞬鹰钩鼻的两只胳膊便已经被他反手擒住。
“放手……放放放放手……你想干什么!”鹰钩鼻疼得直咧咧,不住地拿眼睛往后瞟。
王元芳见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低眉敛眸,提起膝盖一脚踹上鹰钩鼻的屁股,两手一松,鹰钩鼻便脸朝下跌了出去。
鹰钩鼻“哎哟哎哟”地叫唤了两声,揉着胳膊爬起来,眼露凶光地盯着王元芳,“老子就不信了,你能不吃不喝,你身后那个小娘子还能撑得住?哼,只怕不病死也得被你饿死!”
王元芳也不还嘴,只冷冷斜乜他一眼,眸光犀利,吓得他浑身一颤,端着碗骂骂咧咧地走了。
鹰钩鼻走后,王元芳转身蹲在贺小梅面前,拿手背探了探他额上温度——烧已经退了。王元芳索性一屁股坐下,凝视着贺小梅苍白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王元芳深深一叹,转回身,一手缓缓拿起搁在地上的碗,垂着头将那碗捧在了怀里。
无论如何,他还是做不到像真正的叫花子那样……
他正想得入神,忽听身后一声嘤咛。王元芳立即丢了碗转头去看,见贺小梅缓缓睁眼,迷迷糊糊地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王元芳眸中一亮,挪过去两手紧抓住贺小梅双肩,低低道:“小梅,小梅。”
听见王元芳的声音,贺小梅这下子真是醒了,努力睁大了眼看着王元芳,眼里忽然有了水光。
“芳哥……芳哥,芳哥,芳哥……”贺小梅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忽然一把抱住王元芳,在他肩头泣不成声。
两人赶了十几天的路,从北都一直到了嗣城,路上没了盘缠,为了躲避追兵又东奔西跑的。几天前又是暴雨天气,贺小梅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这几日断断续续地昏迷,浑身烫得像着了火一样,又因为进了城没钱买草药,贺小梅本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哪里想过还能再好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王元芳一边笑着,一边轻抚贺小梅的发。
贺小梅紧紧抱着王元芳,生怕抱不够似的,正要说话,忽然目光一顿——他看见了地上那个破瓷碗。
贺小梅忽然一把推开王元芳,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又转头看了看自己方才睡过的草席。
恰逢此时,前面叮咚一声,有路人经过随手扔了个铜板在那碗里。
王元芳背对着大街,听闻身后铜板敲在瓷碗上清脆的声音,浑身陡然一僵,看贺小梅的目光随即闪躲起来。
“芳哥……”贺小梅拉着他胳膊的手陡然一松,难以置信地跌坐在地。
“小梅,我——”王元芳还没来得及解释,忽见贺小梅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弯腰捡了那碗里的铜板,冲到街上追着那人跑。
贺小梅追上给钱的那个男人,一把将铜板塞回他手里,红着眼冲他吼:“他不是要饭的,他不是要饭的!”吼完就转身往回跑,像是生怕那人再将钱扔回来。
那人愣愣地看着贺小梅,错愕了一瞬,随即骂了一句:“有病。”
贺小梅跑回来,拉着王元芳的手拔腿就走,“我们走!总有办法的……水仙教!我们去水仙教嗣城分坛!坛主认识我的……我们走……”
王元芳顿住,甩开贺小梅的手,“不能去!如果慕容白说的是真的,老教主闭关失踪跟晋磊有关,那我们一去就走不了了!”
贺小梅终于崩溃一般,猛地转身哭出来,“走不了就不走了!我们不走了!你回你府上成亲,我回教里做我的护法!我们谁都不走了!”
王元芳听见他这样在街上大吼,吓得面色一白,赶紧捂住贺小梅的嘴,压低声音道:“小梅……你别这样。”
贺小梅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砸在王元芳手上,烫得他心头一颤一颤地疼。
王元芳上前两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叹道:“不是要去你家乡么?再过一个城就到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
贺小梅回手环住他的肩背,轻声道:“我们现在就走,离开这里。”
王元芳点头,带着贺小梅回破宅子拿东西。
他们回去的时候,鹰钩鼻正躺在院子里的地上翘着腿嗑瓜子。
见两人回来,鹰钩鼻的目光只黏着在贺小梅身上,直看得魂都没了。
王元芳一边收拾铺在地上的衣裳一边问:“你的东西可都在身上?梅花木簪呢?没丢了吧?”
贺小梅正叠衣服的手一抖,吞吐道:“没、没丢。”
王元芳察觉不对劲,手上动作一停,转头深深看他,“拿出来。”
贺小梅喉头滚了滚,有些慌了,“芳哥,你、你听我——”
不等他说完,王元芳紧蹙着眉伸手就往贺小梅怀里掏,掏了半天没掏出梅花木簪,倒是掏出一锭银子。
“这是什么?簪子呢?!”王元芳眼里已经有了三分怒气,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贺小梅颔首不语,紧咬着唇别过脸去。
脑中灵光一闪,王元芳恍然大悟,恨恨道:“原来方才回来路上你说去方便,就是把簪子当了!”
贺小梅见王元芳发了怒,忙拉住他胳膊,张了张嘴,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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