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所有的纷扰都仿佛瞬间销声匿迹,面前的人还是那个眉目温婉的模样,慕容白有些恍惚,随即诧异地看向小美眼中那一抹震惊。
为什么感觉……小美是记得他的?
两人对望许久,四周早有人开始谈论些闲言碎语。
小美陡然反应过来,憋回眼里异样的情绪,转身对大家笑着道:“这是我朋友,是我告诉了他进来的方法……你们放心,他绝对是好人。”
慕容白浅浅蹙眉,紧盯着小美的背影,果然听见她说:“他叫慕容白。”
小美是记得他的。
慕容白此时竟不知是何种心境,忽又想起在水仙教外的小树林里经历的幻象,只觉得心如乱麻,满腔积郁不得释放。
“咳咳、咳——”慕容白猛地咳嗽起来。
小美也再不管旁人,转身扶着慕容白,又向四周人道:“他身子不大好,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上前来,对小美挤眉弄眼道:“想通了?不等王大锤了?”
小美瞥了她一眼,怒道:“胡说什么!”话音还未落,人已经带着慕容白走开了。
那女人讨了个没趣,啐了一口,又转身往茶馆里去了。
围成一堆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你记得我?”慕容白先开口。
小美没有说话,带着慕容白到了自己家中,利落地掩上门,方转身难以置信地问:“慕容公子,你居然还活着?”
慕容白先是把慕容青的身子放到床上,转回头来坐下,道:“我被人复活了。可村民们都不记得我,你如何记得?”
小美拿了茶壶来倒茶,“我也不清楚。最初知道村民们不记得慕容公子的时候,我也很震惊。或许……是石牛封印留下的副作用?而我那时恰好未受波及罢了。”
慕容白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茶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小美瞟了床上的慕容青一眼,问:“那是……”
慕容白将茶杯放下,杯子与桌子碰撞的声音闷闷的,“心魔。”
小美唰地一下站起来,惊异地瞪大了眼,目光不断在慕容青和慕容白之间逡巡,“慕、慕容公子……你?”
慕容白冷眼看她,嘴角是模糊的笑意。
小美一步步往后挪,直到后背靠上紧闭的房门,她额上已然布满了冷汗,探究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在慕容白脸上搜寻,“你究竟是回来干什么的……”
慕容白沉默地看了半晌,忽然嗤的一声笑开。
小美一手已经缓缓扣上门上的拉环,随时准备着夺门而逃。
慕容白大笑数声,目光微微下移,不愿再看小美惊疑不定的神情。
“骗你的。他只是我在外收的徒弟罢了,叫做阿青。”慕容白停住笑,一手去拿茶壶来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荒凉。
小美愣了愣,随即神色一松,抚着胸口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她又走回来,坐回慕容白对面,埋怨道:“慕容公子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当年就是因为……心魔……大锤才……”
因为心魔么?
只怕……她想说的,是因为慕容白。
慕容白再不愿探究到底,将茶盏放回桌上,拂袖起身,道:“我先回乾坤洞,改日再聚。”
小美盯着慕容白鬓边那藏于墨色中的几丝白发——这还是看得见的地方,被帽子遮住的地方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银白。
“慕容公子……”
慕容白正俯身抱起慕容青的身子,闻声便微微一僵,只因小美声音里的颤抖与犹疑。
“你的身体……还好吗?”
慕容白扭头,果然看见小美眼里隐忍的怜悯。那眼神仿佛是一把被月华洗练过的匕首,在月色下闪着莹润的光芒,却又带着荆棘一般的锐刺。
那匕首,深深地扎进慕容白的心脏,在里面翻滚搅动,骄傲便随着血肉被撕碎破开,裂成一块一块的残渣。
慕容白打横抱起慕容青,步履匆匆仓皇而去。
他苟延残喘存活于世,不是为了让人怜悯同情的。
尚书府内,王元芳正坐在青芜阁院子里的藤椅上。阳光洒在他锦光浮动的衣袍上,更衬得他眉目如画,身如玉树。
贺小梅着一席淡粉色戏服,一点丹唇,两靥春风,蛾眉淡扫,流目微盼。水袖迎风招展,万千风华并入一双桃花眼里,只回首一探,发上花钿珠翠便齐齐颤动,桃色流苏晃了两晃。那柔软的腰肢便灵巧一转,画扇哗地打开。贺小梅启唇,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王元芳含笑看着,目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温暖。
贺小梅看见元芳朗朗如玉的笑颜,心上微动,但仍专心唱着千娇百媚的戏,并不为他失神,只是那眉间秋波荡漾却是挡也挡不住。
一曲唱罢,贺小梅觉得浑身舒畅了,便坐到王元芳对面。
王元芳笑叹道:“美则美矣,只是一开口就……”
“就怎么?”贺小梅直起眼睛瞪他,忽又低头嗫嚅道:“我现在可比以前好多了……”
王元芳摇了摇头,撇着嘴道:“看来你这发挥不太稳定啊,时好时坏。”
贺小梅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王元芳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敲了敲贺小梅的额头,疼得贺小梅立即捂住了头皱着眉看他。他戏谑道:“这么美的一双眼,你究竟是哪里不满,要将它瞪出来?”
贺小梅扁了嘴,“我不管,我贺小梅的戏可不是白听的。”他一手往桌上一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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