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低下头,眼神不断闪躲,两手背在背后不肯拿出来。
慕容白看出他的不安,眼里透出几分阴鸷,伸手绕到他背后一把抽出他手里的东西,一看竟是记载着千盅术等许多秘术的那本古籍。想起自己离开前只随手将这书搁在桌上,忘记收起里,慕容白一时又气又悔。
“你看了多少?记了多少?!”慕容白的声音有些微的发抖。
慕容青讷讷不语,眼珠子东晃西晃的,倒像是满口的言语憋在胸口说不出来似的。
“我……”慕容青抬头,话音却猛地一顿——他看见了慕容白雪白的衣襟上那两滴红。
红色的……血……是血……
慕容青眸中瞬间闪过一道绿光。他直勾勾地盯着慕容白衣襟上的血,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大口大口呼吸,喉中还若有似无地发出低低的吼叫声,如同深山老林里的野兽。
慕容白见情况不对,即刻握住慕容青双肩,正欲念清心咒并将清气渡进他体内,却不等他行动,慕容青眼神一暗,又恢复了之前呆呆的模样。
慕容青还是看着那两滴血,神色慌张地问:“哥,你怎么了?”
慕容白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担心将来……
“我没什么。”慕容白无奈地叹了一声,转瞬神色又变得凌厉,再问道:“你先告诉我,这书你看了多少?”
慕容青怯怯道:“一半多一点点……”见慕容白脸色不好,他急急补充道:“真的只有一点点。”生怕慕容白不信,他又拿小指头比划道:“就这么一点点……芝麻一样的。”
慕容白眉头深皱,追问道:“懂了哪些?”
慕容青挠着头细细回想,最后应道:“好像都懂了……又好像都没懂……我也不知道……”
慕容白看他一张脸皱得不成样子,料想他的确是似懂非懂。也对,心法术法都没学,直接看这些深奥的秘术,定也是学不到什么的。慕容白想,也许是他自己太紧绷了。
“我并非不让你学习。只是你如今心术未修,根基不稳,若贸然修习术法,恐日后为邪魔利用,万劫不复。”慕容白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极了,似乎忘了他所说的“邪魔”,分明就是慕容青自己。
慕容青点头,目光却还是停留在慕容白衣襟上,眉目间满是惊慌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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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灯火在湖水那边摇曳如繁星,湖水这头的亭子里却只有两三点烛火如豆。
一身戏服的贺小梅风姿万千,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
这些日子贺小梅的右臂好得差不多了,整日里越发闲得无聊,又有数日没有王元芳的消息,更觉凄冷孤寂,好不难受。
于是便东翻西找寻出以前压箱底的戏服来,换上水袖珠翠,唱一出昆曲,纵是有天大的烦忧,贺小梅也觉得舒畅许多。
月华似练,亭中咿咿呀呀的唱戏之声透出几许清婉哀怨。
亭子下头,站在暗处树林间的龚罄冬一脸扭曲地看着亭中那个一唱三叹的人。
从前龚罄冬也偶然听过贺小梅唱戏,那唱得叫一个难听……不曾想如今竟已有几分风韵在里面了。只是龚罄冬还是想不通……怎么会是他呢?那个他找了许多年的姑娘,怎么就是个男的呢?!怎么就会是贺小梅呢!
龚罄冬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眼也不眨地盯着亭中的贺小梅,恨不得将他看出个洞来。
更何况……龚罄冬回想起王元芳为贺小梅捡回扇子和银镖时的神情——分明他们俩就有一腿啊!
可现在,贺小梅又莫名其妙成了他的那位“姑娘”,这算个什么事儿?!
龚罄冬想,他的爱情不可能这么狗血……
心烦意乱地甩了甩头,龚罄冬低低叹了口气,转头走了。却不想,这一走竟不自觉地走到了方兰生的门口。
龚罄冬在方兰生门口徘徊许久,心中一时五味陈杂,竟不知该推门进去还是默默走开。他只觉得心头乱哄哄的,一个声音不断叫着贺小梅的名字,另一个声音又不断抗拒着这个名字,脑海里一幕幕重叠的却是幼时和方兰生一起玩闹的画面。
从小到大,龚罄冬和方兰生都是最好的朋友,唯一知道那个“姑娘”存在的人也是方兰生。龚罄冬突然很想和方兰生一起喝酒聊天,像小时候一样偷偷跑到山下的酒馆里撒泼。
龚罄冬这么一想,转头便往食阁去提酒,提溜了两坛子桃花酒才倒回去找方兰生。行至岸芷汀兰院门口,远远地便望见其中一间房的门已然开了,龚罄冬挑了挑眉,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举起酒坛子大喊:“兰兰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蹲着的方兰生从一堆杂乱物品中转过身来,一看龚罄冬手上的酒,摆着手道:“我忙着呢,没空陪你!”
龚罄冬一脸幽怨,低头想把酒放到桌上,却见一方圆桌上全是些箱子盒子,一点位置都没了。待要找个地方坐下,龚罄冬却连一个凳子都没看到,仔细一看才发现墙角的棉絮下面放着堆在一起的三张凳子。
“你这是在干什么?”龚罄冬皱着眉,一副嫌弃的模样,“要搬家吗?”
方兰生应道:“差不多了,我要把这房子空出来,打坐用!慕容白就是经常打坐,我也要打坐……这间房算是岸芷汀兰最僻静的地方了,打坐肯定特舒服……”
龚罄冬眼角抽了抽,“你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顿了顿,他随手将一坛子酒放在桌上的一个箱子上,站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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