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具身子被一只大手提起来,我瞥了瞥眼前这面容方正的中年男人,压根儿不知道是谁,却听慕容白唤道:“苏伯伯!”
只见那个姓苏的松开手,将慕容白推到一边,转身面对黑熊精,手里的剑在刹那间出了鞘。
黑熊精冷笑一声,庞大的身子转了个圈,妖气之中便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短打衫的男人,脖子上挂着流星锤。
姓苏的一言不发,径直冲上去与那黑熊精缠斗在一处。
而我没心情看他们打架,满心想的都是慕容白的脸怎么样了,想看一看吧,奈何我出不了他的身体,要看他的脸就好比自己看自己的脸颊,这如何能看得着!
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偏生这身子的主人还跟打了鸡血似的,丝毫不顾忌自己又是受伤又是吐血的事,拿着剑就又往前冲,与那姓苏的一起并肩作战。
到最后,二人合力仍只能将黑熊精重伤,而那姓苏的浑身淌着血,握剑的手经脉俱断,面无人色,俨然一副将死之态。慕容白这具身体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甚至因疼痛忍不住蜷了蜷魂体。
两人在这头捂着胸口喘气,黑熊精就站在对面,嘲讽道:“一个散修,一个慕容氏族人,也不过如此。”
心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我压都压不住,只好幽幽叹了口气,对慕容白骂道:“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伤心啊臭小子!”
可慕容白是听不见我的话的,磅礴的怒气似乎一瞬间被点燃,我感到他心里的不甘,我感到他压抑的愤怒,而与此同时,我的魂体也随着他怒气的积攒一点一点壮大起来。
“好小子,就是这样,来吧!”我兴奋得忍不住出声赞叹,只觉似有血脉奔腾过我的魂体。
浑身的灵力越来越充沛,有如电的力量在我的魂体四周游走,显现出奇经八脉一般的纹路。
就是这样……
只要再多一点,我就可以突破第一层禁制,我就可以拥有更强的魔气。
可还不等我高兴完,黑熊精已经一锤抡过来,慕容白闪身避开,流星锤堪堪擦过他颈侧。慕容白双目赤红,持剑于半空画出一道符咒,一掌打出,黑熊精闪躲不及,被一掌打回了原型。
黑熊精虽因雄壮的身躯虽变得笨重许多,可那力道却是大了近十倍。
慕容白被他一爪拍下,慕容白衣襟带血地躺在地上,白雎剑勉强抵住了黑熊精的熊掌。
电光火石之间,姓苏的一剑刺中黑熊精的胸口,只可惜偏了半分,未曾刺中它心脏,便见那黑熊精放开慕容白,转头咆哮着扑向姓苏的。
慕容白以剑拄地,半跪着爬起来。
我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能闭目凝神,欲将身体的主动权夺到自己手中,只是一旦我稍有动静,慕容白便会以更大的念力将我压制回去。
不多时,慕容白竟闭了眼开始默念起清心咒。
恼人的咒语扰乱了我的真气,我倏然睁眼,却见姓苏的鲜血淋淋地倒在地上,而黑熊精朝这边爆发出一道杀招!
“臭小子快躲开!”我大惊失色之下也顾不得他能否听见我,只下意识大吼出声。
慕容白惊觉面前的杀气时已然来不及避开,就在这一瞬间,姓苏的不知怎么又爬起来,一脚踢开慕容白,自己迎上了那道杀招。
连一丝声音都没来及发出,他血淋淋的身子就被强大的气流绞得四分五裂,活脱脱一个分尸现场。
我安了心,还好还好,中招的不是慕容白。
却不等我抚着心口叹两声,心口又是一阵隐隐约约的痛,似有人在撕扯着心脏一般。
我吓了一跳,想着莫不是方才的杀气伤了慕容白的心脏,怎的这般难受?
下一刻,慕容白已经哑声痛哭着跪倒在地,面对着前面七零八落的血肉。
又是那样滚烫的泪水糊了满脸,心肺都开始隐隐作痛,我呆了呆,忽然意识到,这个身体,这个人,也才十二岁啊。
十二岁,不该是看这样血腥场面的年纪,也不该是与千年妖物殊死搏斗的年纪。
黑熊精瞥了跪在地上的慕容白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白雎剑,道:“慕容家的小子,你爹都杀不了我,你不该来白费力气。我今日只想要宝物,就好心留你一命。”说着就转身要走。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黑熊精,在心里嗤笑一声——什么好心!分明是重伤了体力不济,不愿再与慕容白纠缠。
也不知慕容白是看出了黑熊精的功力大减,还是实在不服输,他晃晃悠悠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温热的泪,杀气腾腾地抬眼看向黑熊精。
我想,我要是站在一旁,必定能看见他好看的眉眼间的坚韧与执着。
他不依不饶地冲上去,没过两三招还是被黑熊精打倒在地,血洒了一地,黑熊精的脚掌就踏在他胸口上,只要稍一用力,他小小的身子就能被碾碎。
我听到慕容白痛苦的喘气声,听到来自他心底的渴望——对力量的渴望。
他越是不甘,他越是愤怒,他越是迫切地需要力量,他能给予我的魔气就越多,我的魂体就越饱满,越来越多的力量灌注在我的魂体之中。
恍惚中,我似乎能看到慕容白脑海里的景象,看到他父亲慕容珩七窍流血而亡的画面。
胸前的压力越来越大,黑熊精不屑地笑着,脚掌慢慢用力。
慕容白双目充血,胸前腥气翻涌,临近窒息的喘息声细弱而急促。
有未知的力量牵引着我的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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