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地出了城门,尉迟然突然懊恼地拍了下脑袋,“亏了,忘了跟江大哥要工资跟压岁钱了,我工不是白作了么?!”
萧绝夜一声不吭地拿出个钱袋,“刘管家给我的。”
尉迟然接过来,数了数,假仙说:“江大哥太客气了,根本不用那么多。发了发了。”
萧绝夜不忍去看他那副贪心得意的样子,转向窗外,唇角却弯了弯。
9、番外 ...
我叫江别鹤,是个商人,父母早亡,有一妻子云娘,儿子江天,没有妾室,云娘也不止一次地提起,商家客户也总想把儿女亲戚送进来,但我总觉得意致阑珊。那些个小姐公子的,哪个不是规矩柔弱,没原则的依附品,直到遇见他——
第一次听到尉迟然这名字,是从忘年交纪老那听来的。江天聪慧,我是高光又忧心。困为已经找不到老师可以教他,他也渐渐骄傲自满起来。纪老是一代大儒,本想请他出山,但他却以年事已高,不宜劳涉拒绝了,不过人也推介了一个人——尉迟然,并对他赞不绝口。
我想纪老推介的肯定错不了,也就答应下来,不想要出趟远门,就吩咐了管家,等到见面已是三月后。其间曾收到云娘的家书,对这新来的夫子很是推崇,说小天已经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很好奇,小天的难缠我可是深有体会,要让小天服小,除了要有他佩服的博学之才,让他不敢放肆的高人之姿,还要有他喜欢的清雅之气。这尉迟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回到家才知道,他收服的不止小天,连府里的下人也被征服了。这个炫耀说尉迟夫子今天给我讲故事了,那个不服气说尉迟夫子刚才对我笑了,还夸我点心做得好吃;这个说尉迟先生教我写自己的名字了,那个说尉迟先生帮我拿东西呢;这个感叹说要是尉迟公子能当他女婿就好了,那个婉惜说可惜我家阿牛配不上人家啊……我不由得有些期待。
可一见面却有些失望。不过是个平凡的人,只有眼睛淡然而多彩好琥珀含晕而不发,没有一丝yù_wàng,这让他很惊奇,他阅人无数,哪个没有一点想念,小的想要有衣穿,有饭吃,大的想要地位、权利,可这些在他眼里都看不到。至于之前想的博学之才没看出来,高人之姿根本没有,清雅之气倒还说得过去。我只是吃惊于他的年龄,疑惑于他眼底的失望。草草客套了几句就让那互动而默契的三人出去了。
后来问了小天怎么回事,他敬佩又崇拜地跟我讲解了尉迟然教的油印技术。我大大吃了一惊,小天还小可能还不懂,但我却从中窥见了巨大的商机与财富。我激动地想,要是能推广出去,将会造成怎么样的轰动?我说我要去找尉迟然商量,小天摆摆手说“不用了,老师说了,爹要是有兴趣,了解后还想着去找他商量的话,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征得他的同意,也不用用他的名义,只要看着给点辛苦费就行了。”
我呆了呆,这个尉迟然……前面听着像个视名利如粪土的洁士,后面一句怎么就流于世俗了呢。这让他给少了不好,给多了也不行,真是个聪明的怪人。
有一次兴起去看他们上课,正听他绘声绘色地给小天他们讲故事,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竖起耳朵听,才知道原来是这样,低笑一声,那个叫萧绝夜的,说是他弟弟的人,好像发现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眼神像只发现了入侵者的狼。
再一次遇见他,是在后院。他独自一人站在池边,目光没有焦矩,茫然而感伤,最后他低笑一声,自嘲,淡漠而遥远,身影像是会随着那吹起他衣摆的风淡去一般。我出声叫他,改了称呼,拉进彼此的距离。听到那句诗时,我才知道纪老为什么对他如此赞叹。看他手忙脚乱地想解释,羞红了脸时,我的心动了一下。这样的他真可爱,我想我喜欢上他了。于是,我提出去看庙会,然后没等他回应就走了,因为我怕他会拒绝。之后我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日日夜夜地盼着那天的到来。
一到热闹的地方,两小小孩就跑开了去玩。我跟他并肩走着,说些有的没的,他小小的点头回应,总挂在唇边的浅浅笑容,还有他似有若无的体香,都让我心旌摇曳。汹涌的人群给了我机会,我拥他入怀,将他带至偏僻处,避开人流,却发现他脚扭伤了,就是强忍着不出声。我又气又急,打横将他抱起,他说这叫“公主抱”。是的,他就是我的公主。可是他为什么那轻?以后要把他喂得胖胖的,这个想法,让我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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