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一鸣冷笑一声,把剑直指刘金等,道:“如何?还不束手就擒,快快交出解药?!”
姜世离目中赤红,斥道:“卑鄙!”
眼见二人无路可退,众山贼交换眼色,听刘金道:“……姜兄弟,老大就交给你了,哈哈——我先走啦!”
厉岩还待呼喝,刘金早已抢上前去,一剑穿心,就此气绝,余下人一一效仿,厉、姜二人怔在当场,竟不知作何回应。
夏侯瑾轩暗藏一旁,本欲施救,目下却是一桩惨案,他心中慨叹,却无暇悼念,厉、姜二人一夕间大起大落,再亲睹眼前事,当真心绪难平,犹如痴怔,但现下不走,就真的再无时机——
他正伺机上前,劝二人尽速离庄,岂料厉岩再陷魔怔,仰天怒吼,
“啊————!!!”
刹时魔息狂涌,直冲霄汉,引得天地色变,惊骇莫名,厉岩目眦尽裂,濒临狂化,脑中惟有念头,是将世家门人赶尽杀绝,要他皇甫一鸣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夏侯瑾轩大呼不好,却被气劲震得连退数步,一时气血翻腾、咳声不止,厉岩出手再无顾忌,直取皇甫一鸣首级,后者非是吃素,纵然迷烟肆虐,但功体深厚,依旧岿然不倒,一式天循两仪,合天道剑势,锋芒一转无形间,激起无匹剑气,直往厉岩去。
姜世离浑身一凛,认出皇甫一门杀招,厉岩不知深浅,势必吃下大亏,顾不得其他,身中阳炎暴起成义衅,夹道二者间,硬撼皇甫一鸣,由此背后空门大开,厉岩神志被乱,拳掌自然毫无章法,姜世离突如其来,杀入二人间,当真叫他猝不及防,变招已是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人高呼道:“父亲小心!”
正是皇甫卓。
皇甫一鸣心头稍宽,卓儿一时迷惑,目下却是清醒,此时姜世离夹道阵中,腹背受困,定然有来无还,他有意令皇甫卓建功,一者当众澄清偏帮姜承之举,再者击杀妖魔魁首,足令仁义山庄声明更为远播——
他心中所思,剑势便弱上一分,高手相争,岂容片刻迟滞,姜世离受他契机牵引,拳势更猛,皇甫一鸣却也无谓,当真退而避让,皇甫卓眉心微动,情知父亲用意,手中剑一式云龙三现,剑气如有实质,一飞惊天,当真朔风狂啸,叫人双目难睁,一时松涛如雷,声势慑人,旁人皆不明战事如何。
惟有姜世离最知皇甫卓。
那云龙三现,使来恢弘潋滟,乃皇甫卓揉合折剑、皇甫两门精义,一人所创,皇甫一鸣由来自豪,殊不知当时姜承在场,若非从旁提点、互为切磋,皇甫卓如何年纪轻轻,便有目下进境,故而他剑式起手,姜世离便知深意,明则对敌、暗则襄助。
他催起魔火,合皇甫卓剑意,内劲双双暴发,一时飞沙走石、人眼难辨,姜世离趁势抽身,待劝阻厉岩,后者目中赤红,勉强定住心神,那一拳堪堪停在咫尺——
若非心志坚毅,以无上定力克制杀意,这一招金龙探爪,势叫姜世离魂断当场。
无人再解当时情状,惟厉岩自知,他心中惊怕,究竟多深,尚未平复,忽觉场中还有一人——
皇甫卓猛然出手,厉岩脑后一痛,人已昏聩不醒,他低声道:“……快走!”
姜世离扶正厉岩,还未答话,却见一行绿蛛,悄然逼近,忙道:“结萝姑娘住手!皇甫……兄是在相助我等。”
眼见皇甫一鸣行止,结萝岂会轻信,道:“你还帮着这些坏人!”
时间无几,皇甫卓摇头道:“无妨,你们尽速离去……”
言罢竟亲身试毒,就那毒蛛之口,狠狠一划,道:“如此……父亲才不会生疑,快……走!”
结萝讶然,道:“你这人……”
姜世离虽有不忍,但情势危急,刻不容缓,转而对结萝道:“结萝姑娘,解药!”
结萝本是苗人,最是好坏分明,她一跺足,道:“这个你拿去——你不坏,但是你爹,害得厉岩这样,我一定会叫他好看!”
皇甫卓心头苦笑,无力再言,姜世离再看他一眼,把心一横,背起厉岩,趁烟雾未散,冲出阵外,徒留一语多谢。
他二人与夏侯瑾轩,三者自幼亲昵,情同手足,岂知今日种种,当真命运弄人,惟见得日益行远,殊途末路。
皇甫一鸣远闻三人遁走,亦顾不得追捕,皇甫卓一身毒伤闻所未闻,好在适才为抵御迷烟,服过本门解药,或是药性相克,目下却是无碍,他膝下惟有一子,生怕由此闪失,叹道:“是为父思虑不周,那同党既可施放迷烟,自然精于毒术,好在卓儿早有防备,只是丹药所带甚少,否则亦可解众人之患,不必眼下这般,坐看妖邪逃遁。”
皇甫卓摇头,不知如何作答,皇甫一鸣还道他气力未复,宽慰道:“此处有为父在,卓儿不必忧心。”
父子四目相投,皇甫卓如鲠在喉,于公理正义,他问心无愧,但为人子者,他毕竟有负家父,仁义山庄——
侠义,究竟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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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兄,武林大家中,为防仇敌,大多会修有密道。我想折剑山庄应也不例外,你可知晓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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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如何回答?
姜承道,二小姐定会助我。
那样一个女子,端方慧丽,一肩挑起门下重责,看似柔弱,却不输男儿心性,二人青梅竹马,心意相通,奈何身份之别,未曾互诉衷情。
他与她,昔日相知不相近,而今相思难相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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