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辉忽然睁开了眼睛,对魏青山说:“你给你王叔叔打个电话,就说晚上我请他来家里吃饭,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魏青山迟疑着问:“好好地找王叔叔干嘛呢?难道要和谁打官司?”原来,父子俩口中的“王叔叔”是个大律师,全国知名的那种,还是g市律师协会的理事长,他一般不亲自接官司,除非像魏光辉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才能请得动他出山。当然,王律师出山的效果也很了得,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赢。
魏光辉眉头一拧,说:“这不明摆着的吗?我找你王叔叔,自然是想要他帮忙摆平刚才那事儿!哼,秦月明那小子,我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了?还想霸占我家孩子不给呢?做梦去吧!给他一千万他不要,这一会可是一个钢镚儿也落不着了!”
魏青山忙说:“爸爸,别这样啊,人家辛辛苦苦地,好歹把咱家孩子抚养长大,您怎么……”
魏光辉拉下脸,说:“我怎么了?咱家老魏家的子孙就没有个丢在外面不管的道理!还有你,胳膊在往外拐是吧?刚才在咖啡馆里我一个劲儿给你递眼色你就装没看见!”
魏青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的本意只是想着魏东流还没结婚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是个丑闻,叫老爹知道了好好收拾他一顿,顺便也打打那讨厌的后母的脸,省得她成天“我家东流”长“我家东流”短的,听着烦心,可是,魏青山绝没有对付秦月明的意思,这些天耳濡目染,叫魏青山对那可怜的两父子同情不已,而且,秦月明对待孩子、生活的积极态度也叫魏青山心有所悟,很希望能和此人保有友谊。谁知这会儿忽然横生枝节,上演出“夺子”的戏码来,可叫他怎么还有脸在秦月明面前咋呼呢?
回到魏家那轩昂气派的大宅,钟可盈从楼上下来,亲自服侍着魏光辉换了居家的衣服鞋子,又殷勤地捧来香茗。
王律师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到了,三个男人一起去了会客厅。魏光辉对着魏青山一侧头,说:“青山,你把事情的经过给你王叔叔说说清楚。”
魏青山无奈,只好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王律师确认地询问:“老魏,你的意思是,想要从秦月明那里拿回这个孩子?”
魏光辉颔首,说:“是啊,我就闹不明白,他一个没结过婚的毛头小子非要拢着我家孩子在身边干嘛呢?连我开出的一千万都不要!”
王律师笑着说:“只要能确认这孩子确实是东流的血脉,这官司啊,老魏,咱们必赢不可。法院也是要讲人情的,再怎么养父子情深,还是要以天生的血缘关系为先。不过,要确定血缘关系的话,你得叫你家东流回来一趟,而且,提起诉讼的话,也得是东流本人来提起比较好,因为他是孩子的生父嘛,更能主张权利。”
魏光辉担忧地问:“可是,这孩子的身世有些蹊跷,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落到秦月明手里去的,再说,东流这些年都在国外,连孩子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有什么父子感情了,要是秦月明那边也请个好点的律师,反诉东流遗弃子女罪,那不就……”
王律师笃定地说:“不会的。东流是失忆了嘛,再者,女方生子的时候他并不知情,和遗弃罪根本挂不上钩。这个老魏你只管放心,只要东流回来,提起诉讼,再做一次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是亲子关系,剩下的就都包在我身上。呵呵,不是我说句大话,要是这么个简单的官司都打不赢,我就不要在这司法界混了。”
魏光辉放了心,一会儿宾客一起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魏光辉和魏东流将王律师送出主宅大门,看着汽车开走,魏光辉回了客厅,拿起手机给魏东流打电话,忽然拧着眉头,问钟可盈:“东流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钟可盈回答说:“是吗?我试试。”
话筒里一遍遍传来机械的女声:“riber you dialed i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ed off.……”
钟可盈也急了,说:“怎么回事?东流的手机打不通。这孩子,搞什么啊?”
忽然,钟可盈又戒备了起来,魏光辉今天有些不对劲啊,她试探着问:“光辉,你怎么今天着急找他呢?”
魏光辉皱着眉毛说:“你知不知道东流五六年前就有了个儿子,现在那孩子生病了,很严重的病,要做骨髓移植才能活命,我这不赶着叫他回来吗?他失忆了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不过,既然有了孩子就要负起责任来,怎么能把孩子丢给别人,自己不闻不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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