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泣2
宣逸端坐于窗棱下一动不动,脸上郁郁之色尽显。
这王慕之与瑾姬两人,王慕之于瑾姬之爱可有可无、而瑾姬于王慕之的情谊却是性命相依。怎么想,两人结局都不会尽如人意。
爱情若是来的太容易,便也消散的容易,花花世界、诱惑甚多,瑾姬痴心错付,终至爱极恨极,无法回头。
这世道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偏偏见异思迁,视曾经挚爱如旧衣而摒弃。而想要在一起的,虽近在咫尺、却被命运逼得迟迟不决,想爱不能爱,瞻前顾后、仿佛碰一碰那人,美梦便碎。
宣逸想起自己已然遇上动心动情之人,却不敢豁出一切与他在一起,生怕带累他的人生、又生怕让他陪着自己一同去死。
尘世间的诸事烦忧,也许不尽人意才是人世间的常态吧。宣逸无奈感叹道。
待他从瑾姬往日的遭遇中回过神来,发现房外乔鑫和王慕之不知已站了多久,两人均是犹如遭受雷击的表情,一脸震惊地看着房中各自出神。
显然是他方才见女子生前之事被代入太深,竟然忽略屋外的境况,那两人已然看清虚影中的一切旧事。
“呃……乔大人、王公子。”宣逸迅速恢复小老百姓模样,向两人阖手弯腰施了一礼。
“柳道长不必多礼。”乔鑫看着眼前的宣逸,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早已不见方才的轻慢,就连一旁的王慕之,脸上都带了几分尊敬。
世上仙家、道士虽多,却多讲求自身的修行提升和除鬼斩杀的技能。可如他这般,善用茅山灵符能唤起虚镜映像的,当真不见几人。
况且茅山宗虽有先人诸多传奇,可几百年来绝迹已久,世人常见的茅山道人也多以用滥的超度法事时遍洒黄符敛财居多。今日得见正宗的茅山古术重现世间,乔鑫和王慕之皆算是开了眼界。对待宣逸的态度便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两人当下便向宣逸讨教,王府内是否有鬼祟作祟,宣逸言明,若要证明此事,得到三更阴气最重之时方可。
毕竟他没看见瑾姬手里那封信上写的究竟是何内容,对于“连生咒”也只是猜测,还不能妄下结论。
于是王府便慎重备了酒水佳肴,好好款待了宣逸一回。
待到半夜子时,宣逸吩咐众人皆躲在房内,给他们门上都贴了灵符防止恶鬼闯入,并叮嘱他们无论听到何种动静都千万不能出房。
毕竟,他修茅山古术也只是个残本,对于妖鬼类邪祟的收伏技巧还不是很有把握,而连生禁咒阴狠毒辣,况且已经害了不少母子性命,这些性命产生的怨气更会助长厉鬼的戾气,宣逸学成茅山古术后,多行隔空变物、治病救急之事,于驱鬼一道上却如“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早在来王府前,他便与孟澈约定好,该何时出手。宣逸有茅山古术,自保应该不难,可是若要保得这王府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却非轻易可打包票的,还需孟澈出手方能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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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王家府宅内万籁俱静。
宣逸手执灵符,念了个口诀。
灵符灼灼燃烧,不一会儿、便化入如墨夜色中。
今夜无风、月隐星稀,府内的树枝草木,在暗暗不明的月色下显得有些阴森狰狞,仿若藏在暗处的妖物,不知何时便会张牙舞爪地现形。
骤然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阴风,原本平静无波的湖心,开始汩汩地冒着起伏不定的水泡。
一个披头散发的、湿漉漉的女子,自湖中直挺挺地升起。
宣逸第一次捉鬼,见着如此场景不免头皮一阵发麻。妖物丑陋也就算了,可鬼祟通常皆是面目青惨、形容均是死前惨状,着实可怖。尤其,这瑾姬还是个吊死鬼……其可怖程度可想而知。
此时黧黑的夜空中,浮云被夜风吹散,月照当空。
皎洁月光下,照清人间一片黑暗。
宣逸看着瑾姬的眼珠子里全是白仁、鼓鼓地凸出眼眶几乎要掉落下来,猩红的舌头拖得奇长,无力伸到锁骨之下。
陡然看清女鬼的模样,宣逸心里被惊了一跳,在心里骂了句粗口,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硬着头皮笑道:“果然啊,阴邪之物、躲在水里这种阴气最盛之处确是让人难寻,你这鬼魅,还不速速给本道士束手就擒!”
瑾姬白仁直勾勾地盯着宣逸,自湖心直挺挺飘了过来,血红的嘴唇向脸两边一扯,露出一个恐怖至极的鬼笑,声音尖尖细细:“小道士,你这点道行,怕是不行的。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岂是你们这些无情之人能懂得?你倒是有点本事,居然能见我生前诸事。劝你早点回去,我亦不伤你性命。”
“呸!你已身死,万不该眷恋阳间恩怨,更不该怨愤难平使用禁术夺人性命。我来收你,便是要你早日归去,消了这身孽债!”宣逸嘴下不停,给自己壮胆。手里抓了一把驱鬼灵符,只待女鬼靠近便要给她兜头撒下。
瑾姬听完,阴森一笑,有点点黑色血迹,自她嘴角下滑低落地面。
“我爱他如此,他竟背弃我对他的情与信任,花丛贪欢过得好不快活,苦了我日盼夜盼,落尽眼泪、肝肠寸断。我!要他今生今世都再无子孙延绵、所想所爱皆要命丧黄泉、下来陪我!哈哈哈哈哈……”瑾姬戾气本就极重,不说几句已然失去理智,满口吐出的都是阴毒怨言,再也听不进其他的声音,只顾将自己囚困在深深的怨念中。
宣逸见她白仁中陡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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