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曾告诉我,人类的原罪。
那是□、傲慢、贪食、贪婪、懒惰、暴怒——
“还有妒忌。”她那时候这么说,“这是人类的原罪,我们都背负这些罪恶。这很平常,艾尔。”
“我们从出生的那一霎那,就被判了罪。”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寻求宽容呢?这没有必要。这已经是本能,罪恶的本能。它们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灵魂。”
公爵不听我说睡前故事了。
也许是因为我不愿意说,但是他也没有要求。那天,他和玛格丽特在傍晚之前回来,他们一起用了晚餐。老奥纳有叫我下去,可是我故意装睡。
我真的很困,但是我没有睡着。我在等公爵推开门,但是他没有。
“艾维斯摩尔。”老奥纳把一个花圈戴在我的头上。我抬起头看着她,今天外头的天气很好,但是我不想出去,也不愿意靠近院子。我听说公爵今天和玛格丽特一起读诗。
“你怎么了?我的黑发男孩儿。”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摸着我的黑发。
我想告诉她我没什么,但是我始终没有开口。
也许是四天、不,已经一个星期了。
公爵没有和我说话——不,他有,但是很少。他还是会轻轻地叫我艾维斯摩尔,还是会摸摸我的脑袋。但是他不抱着我了,也没有在晚上的时候和我一起躺在床上。他很久没有为我系领子了,他也不为我拉毯子。
艾维斯摩尔,早安。
我想念这句话。
“你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艾维斯摩尔。”老奥纳微笑地说:“发生什么事了,孩子。你最近很沉默,费伯伦说你变乖巧了。”
“那是因为我不弹他的大鼻子了。”我眨眨眼,“我明天会做的,帮我转过他,拜托。”
“噢,小淘气。”老奥纳拍拍我的脸。“但是你应该告诉我你怎么了,孩子。你不帮我浇花了么?你的玫瑰快枯了,你不是说要把它们送给公爵么?”
老奥纳的话就像一根刺。我难受地开口:“他不需要,老奥纳。他想要玛格丽特送他花。”
“你怎么会这么想?”老奥纳看起来有些惊讶。
“是这样的,老奥纳,应该是这样。”我靠着沙发的扶手,歪倒坐着:“一定是这样,老奥纳。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是这样没错。他一直和玛格丽特在一起,他不太需要我,真的。”
我的话令老奥纳笑了起来——果然,他们都觉得这没什么。我的话让他们取笑我,他们也许觉得我是个被抢了父亲的孩子。
父亲?噢,可能是这样。
“可爱的傻孩子。”老奥纳笑着说:“你不该怀疑他,艾维斯摩尔。你可以怀疑全世界的人,不过你不可以怀疑公爵大人。”
“……我不是怀疑他。”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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