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多人,估计有五、六十个仆人,不过要是费伯伦不在,就会显得十分安静。
下人一般都不说话,他们看起来都在忙碌地做着各自的事情。愿意和我说话的只有费伯伦和老奥纳,还有塞勒斯汀公爵。
庄园的周围都种满了玫瑰花,也许还有一些百合,但是被一大片的红色所淹没了。老奥纳会用剪子把玫瑰花剪下来,然后混在茶里,那虽然闻起来很香,不过尝起来味道十分特殊。
我时常会看着庄园的大门,费伯伦警告我一步也不可以踏出去。他说,那条路上时常有野狼出没,它们能在一瞬间把我撕碎。
除了前几天,之后我只有在晚餐的时候,才能看见塞勒斯汀公爵。
公爵并不多话,他坐在长餐桌的尽头,沉默地陪我吃完东西——他什么也不吃,光喝酒,但是他从来都不醉。
星期六的晚上,我放下刀叉的时候,问他:“公爵,你不饿么?”
公爵摇了摇酒杯,确切地回答我:“并不会,孩子。”
“但是你没有吃东西。”我小声地说。
“有的。”塞勒斯汀公爵呷了一口酒,微笑地轻声说:“我有的,在你睡着的时候。”
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我问他:“佛洛帕费庄园离这里很远么?”
“不会,但是有一段距离。”他回答了和费伯伦差不多的话。
“哦,公爵,我能到莰波娜的街上看看么?”我很快地接道:“跟老奥纳一起。”
塞勒斯汀公爵看了我一会儿,这使我的心口怦怦跳了起来,有些不安地揪紧了餐巾。公爵放下了酒杯,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我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是礼拜天,公爵。”
“我不信教。”公爵站了起来,他听起来并没有动怒,只是离开了餐桌。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公爵回过头看着我,指示说:“把食物吃完吧,要不然你没办法长大,孩子。”
隔天早上,老奥纳和艾薇儿都换了衣服,戴上了斗篷和帽子。老奥纳牵起我的手,温柔地点了点我的鼻子,“艾维斯摩尔,快点准备。”
我没想到公爵真的答应让我到莰波娜逛逛,老奥纳告诉我那里并不远,大约是三十分钟的路程,连马车都不需要。
老奥纳和艾薇儿撑开了伞,早上的日头并不强烈,不过她们看起来并不享受阳光。老奥纳还行,艾薇儿一直拿出手帕擦汗,用白色的斗篷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这是折磨。”艾薇儿摇头呢喃。老奥纳笑着说:“噢,妳看看艾维斯摩尔。”
我走在最前头,像只猴子一样地蹦蹦跳跳——费伯伦是个大骗子,这路上一头狼也没有,走下坡的时候,还能看见好些个女孩拿着装衣服的篮子。
老奥纳解释说:“这里有一条小河。”
“看,莰波娜的一群野孩子。”艾薇儿扬了扬下颚。她指的是从后方跑来的一群小孩子,他们的穿着随便,动作无礼地去拉扯女士的裙摆。篮子打翻了,女孩尖叫着抡起棍子追打他们,但是他们笑着躲开了,像一阵风一样地跑个没影。
莰波娜是个小地方,它只有几间小铺子和酒馆,镇民偶尔会往我们投来视线,多数人都认得老奥纳,不过他们除了点头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交谈。
小镇里有一间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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