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我时刻守着尚香,他老实得很,不哭也不闹的,给饭就吃,抱他上床就睡。
我不再叫他尚香,而叫他靳尚,我每日都给他讲靳尚的事,说那年我六岁,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走,我说愿意,从此你便收养了我;说我七岁生辰那年你送了我一把qiang叫破军,从此你便教我习武,我一身武艺皆是你亲授的;说我十二岁那年你带我上战场,你说我长相太过柔美没有气势便做了这面具赠我,不过我带着的这个不是当年那个,当年那个后来被我烧了,这个是我又做的,也是为了震慑百鬼,与你送我那个一模一样呢,那年我一举擒了敌方将领,你夸我是天生的良将之才;说我有眼疾只能看见黑白之色,你便答应定会带我去漠北看雪,至今还没实现呢,等哪日你陪我去可好;说你很会堆雪人呢,每逢下雪你总会堆个叫如愿的雪人给我
转眼落雪已化,酆都没有春暖花开,花红柳绿,有的只是阴风里的点点湿气。
那日清晨,靳尚摘下我的面具,他眼波流转,轻柔地抚着我的脸说:“我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你我既是前世便缘定了三生,这世便就该接着再续前缘。”
我愣怔了好久,想我不曾对他说过他前世喜欢我呀,又哪里来的缘定三生?但我觉得此时不该纠结那种事,我兴奋地搂住他,一遍一遍叫着靳尚,只觉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我在这酆都城里也待了许久,看这雪已化了,怕是到了春天了,我想去外面走走,看看春天的样子可好?”靳尚轻抚起我的发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我心里一顿,只觉这动作甚是熟悉,“你可是又要逃跑?”
“哈哈,”他在我嘴上轻点了一下,又突然咬住我耳垂,在耳边喃喃道:“你说过你死时也二十有四了吧?又在这人间活了上百年,怎还像个小孩子?”
我耳根忽地便红了,惹得他咯咯笑个不停,我有些不好意思,从前靳尚也时常会逗得我面红耳赤,但却从不做这种事,忽想起那一世靳尚不喜欢我断不会对我做这事,而这一世他在风月所里待了太久,怕是这种事也习惯的很,便不再去在意。我想他毕竟是人,在这阴暗之地待太久确实不好,便觉得的确该带他出去见见阳光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换了一身常服带靳尚出了酆都城。之前不甚在意,忽发现这几月他个子窜了不少,竟已与我一般高了!怕是不久就要高过我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笑了笑,在酆都里他便不再浓妆艳抹,平添了一份英挺俊朗。我把右手拳起来塞进他手心里,嘻嘻笑着说:“握一握嘛,我小时候你都是这般牵着我的。”
靳尚斜了我一眼道:“那是儿时,你现在又不是垂髫小儿,再说了这么多人”
“他们看不到我的。”我打断他的话,伸出左手抓起他左手强行让他握住我的右手,“我没有化成实体呢,太阳太大,消耗太大。”
靳尚皱着眉头,疑惑道:“那我为何看得见你?”
我咯咯笑着说:“你已经是鬼了你不知道吗?哈哈!”
见他面色一变我赶忙摆手:“骗你的啦!只是我略施了些法术而已,我是千年的灵,想让谁看见我都行,同样的,不想让谁看见我那人也绝对看不见我。”又走了一会儿,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可是,你若是人,便不能永生永世和我在一起,你可愿也变成鬼?和我永生永世的过日子。”
靳尚被我的话吓得着实不轻,愣怔了大半天,才缓缓道:“再,过些时日吧,我,还想多过几日人的日子,我见你似是不用吃饭睡觉也不能经历暴晒,身子常年冰冷还畏寒,月晦时灵力还微弱得很,想来做鬼也有诸多烦恼。”
“你知道的还真多。”我嘟哝着,但想想也确实如此,且他并没有说不愿意,便就先不提此事了。
“我想去拜访一个朋友,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朋友,可以吗?”靳尚似是在询问我,但语气却丝毫没有要征得我同意的意思。
“我与你一同去吧,你是想他看见我呢还是看不到我呢?”我双手挽起他的手臂,忽有种新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遥遥望去,靳尚朋友家甚是平常,小门小户的人家,但是隔着老远我便有种不适感,且离得越近越是难受,我停下脚步问靳尚:“你朋友可是道人?”
“道人?”靳尚微皱着眉似是不解,“没听说他学过什么道术呀,穷书生罢了。许是家中有什么道家物什,保平安的。”
我点了点头,想那人家中定是有什么法力强劲的宝贝,虽不至于真将我怎样,但总是让人压抑得很,便说:“你自己去好了,我在路边等你。”
靳尚点了点头,便独自去了。他刚走不久,就有一人蒙上了我的眼睛,我邪魅一笑,忽地从他怀中消失转到他身后,吃吃笑着道:“今日是又来抓哪个新鬼啦?”
小白顺势靠在墙上,道:“哪有什么新鬼,我是心情郁闷,出来透透气。”
“哦?”小白也有心情郁闷之时,我甚是好奇,“怎不见大黑呢?”
“别提那呆子!提他就心烦得紧!”小白脸一撇,似是的确又心烦了不少,忽地脸色一变,凑我耳边道:“刚我跟了你一路,那小人儿长得甚是俊俏,怎得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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