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还没到宿舍,小芳就打听回来了。
“说是田嫂家出事儿了,好像葛红英又去闹了。”
田寡妇?葛红英!韩建国瞬间就酒醒了!
“老三,你快去!”韩建国推着孙建新,“快去看看,江流在不在宿舍!”
“干嘛啊?看他干嘛啊?”孙建新一头雾水。
“快去啊!”韩建国在心里祈祷江流不要乱跑,他在宿舍写写画画干什么都好。
然而,男知青那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没怎么见过雪的南方知青在院里打雪仗,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等韩建国他们赶到的时候,支书都到了,却也拦不住葛红英闹。她是有备而来,已经在田嫂的院子里,就地开起了扌比斗大会。
田寡妇倒是穿戴整齐,神态坦然,旁边站着两个一脸革命的女知青。旁边是江流,双臂剪绑在身后,被逼得弯着腰低着头。韩建国就怕见到这种场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两个人光天化日,大行男女之事。一个是村里的寡妇,另一个是反dong阶级黑五类。大家说,在这个举国上下发展生产的关键时刻,是不是该严惩这种流氓的行为!”
“你给我闭嘴!”借着酒劲儿,韩建国进院就喊了一嗓子,吓坏了在场的众人,支书六神无主地迎上去。
“葛红英,又是你,你还有完没完了!”
“韩队长,这回江流可被我抓个正着!”她从女知青手里拿来一个红肚兜,挑衅般地挂在了江流的脖子上,“我当时进门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在寡妇的炕上光着身子,这您也不管吗?”
江流穿得单薄,像是冷得要命一直在发抖,被挂上了红肚兜,更忍不住挣扎,无奈双臂被绑着,一点用也没有。聚在院里的村里人都在小声议论着,小白脸挂着红肚兜显然是个很有视觉刺激感的画面。
支书也等他回答,可韩建国现在满心的后悔,后悔这事不该拖着,应该早和江流谈。
“还是说,韩队长有意包庇这风韵犹存的俏寡妇?”
“你!”韩建国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
“你他妈嘴里放干净点!”老三听不下去了。
“葛红英!”田寡妇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要乱安罪名,我和江流的事,影响到村里的收成了?我们清清白白,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说道“清清白白”,韩建国明显感觉到江流瑟缩了一下。
“那好,我不止一次看见他往你屋里钻,你倒说说,你们是谈工作呢还是干什么呢?”
这姑娘真不简单,田寡妇也没料到她知道的这么清楚,只得闪烁其词:“我们……我们在商量婚事,已经准备跟支书说了……”
“对!”支书赶紧接下话茬,“是是,我知道,准备办事儿了嘛,过两年跟老三他们两口子一块。”
“啊、啊,”孙建新机警地跟上一句,“一块办事儿,在村里办。”
“江流,是这样吗?”葛红英质问。韩建国同样紧张这个答案,江流真的要娶田寡妇吗?
“行了行了红英,你也不害臊?这事儿还有逼问人家两口子的?”张婶也出来打圆场。
谁知韩建国竟毫不知趣地追问:“江流,你是个男人你就自己说,你是要娶她吗?”最后的问句,韩建国说得很轻,都不敢说实。
“东子,你干嘛啊?”孙建新低声提醒,谁都看出来这里面的事儿,糊弄过去就完了,他怎么还问?
“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他的嘴唇都在抖,早就吓坏了,“我就是、天太冷,肚子太饿,想吃口热的……我什么都没干……”
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韩建国痛心地看着他,想帮他松绑,想把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长久的沉默之后,韩建国想让孙建新先把葛红英带走,却听到田寡妇开口说话。
“锅里,还有贴饼子,火炕,别忘了添把柴火。”田寡妇转过头,含着泪看着低着头的江流,一字一顿地说道。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挺直着背,不曾低头,在全村人的注视下回了屋,关上门。
初雪还在纷纷淋淋地下着。扌比斗大会少了一个被扌比斗的,葛红英感觉有点继续不下去,他刚想再找点江流的罪名,韩建国就劈手夺下她手中的大喇叭:“你闹够了没有!”
葛红英也不示弱:“没有!把他给我关进柴房,明天接着扌比斗!”
韩建国站在江流身前,愣是把想要上前的知青给瞪的退了后。
“大冷天的,散了吧散了吧!”支书开始驱散人群,小芳也过去拉葛红英。与其说是参加扌比斗大会,村民们更好奇的是这俏寡妇的肚兜是如何挂在了男知青的脖子上的,这件事会在即将闲出屁的冬歇中,坐在炕上嗑着瓜子、抽着烟袋锅,无数次地被谈起。
老三最后一个出了院,关门前又跟韩建国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才放心地离去。
江流脖子上还挂着那个红肚兜,低头弯腰瑟瑟发抖,身后是紧闭的房门。韩建国帮他松绑,感受到接触,江流躲了一下。他皮肤白,绑了这一会儿,手腕上都是红印子。
反dong阶级黑五类的出身,应该不是第一次经历扌比斗,然而这样被众目睽睽地逼问隐私……韩建国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他谈,搞成这样不可收拾。
扶着他的肩让他站直,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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