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岩没有再给安远反驳的机会,他起身先去大厅寻找安母。绕了一圈他都没有发现安母的身影,舒岩开始有点着急,他想这个夜晚,一个老太太,人生地不熟的,又带着怒气,不知道会走到哪里。他快步走出急诊大厅,想去外面找一下,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安母坐在一张石凳上,愣愣的发呆。
舒岩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近安母,他说:“阿姨,夜里风大,你进去坐吧。或者,你先回家也行。”
安母抬起头,盯着舒岩的脸,她的脸上没有忧伤,只有愤怒,虽然淡了,但是依然可见。
“我不会同意你们的。”安母说,“我不是故意砸伤他的,我只是生气他为什么不听话,而且我以为他会躲。”
舒岩的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那里等着安母说完。
“钥匙,我现在给你,我一串都不要,告诉安远,既然你们说那是你们家,那我以后一步都不会踏入,同样的,你们也不要来我的家,以后咱们各过各的,别联系了,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叫他也别当有我这个妈,我丢不起这个人。”
舒岩从接过钥匙,装进口袋里。他知道按照世俗规矩来说,他现在应该服软,应该求着安远母亲原谅,当然,这还不够,肯定还需要那个现在坐在急诊室里的,缝了针的安远一起来求她,能不能被原谅还难说。
可是舒岩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他说不出虚伪的话,他其实是有点恨安远的母亲,恨她不近人情,恨她独断专行,更恨她即使到现在,也并没有问一句,安远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舒岩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像安远母亲这样的人,所以他第一时间懵了,安母叫他滚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冲下了楼,他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女人,他在车上回想了自己来江州的这半年多,许平川走了,宋知非走了,本以为可以和安远相依在一起却要被安远的母亲这样羞辱。他想这世界对自己太差了,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点恋人的温暖,这很过分吗?这世界上能给自己温暖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家了吗?
家。舒岩想到安远可能连这个温暖的地方都没有。
舒岩曾经想过是否能和安远走到永远,想来想去,他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想也许有一天,就突然不爱了,他们就分开了。
或者也许有一天,他们还相爱,可是却被阴阳两隔。
但是无论怎么样,这都是后面的故事了。
他们的故事现在才刚开始,他们才一起迈出第一步。
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认输呢?
舒岩甚至在回程的出租车上想过安远真的因为家庭的压力放弃了他,他与自己分手,再也不在相见。
想想,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不能还没有发生,就退缩了。
舒岩想,我这辈子,没有为自己做过几个决定,可是为了安远,我真的太拼啦……
所以,我是真的,很爱他吧。
好在安远并没有让他失望,隔着一道门,他听得见安远的声音,安远一次次的和他母亲说,他爱自己,他要和自己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舒岩想够了,安先生,这些已经足够让我现在和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了。
————
安远的母亲是被安远的表妹接走的,她看见站在一旁的舒岩,那表情像看见了一只苍蝇。
舒岩见她过来,就直接转身走了,身后依然还有咒骂的话语,这次换做了表妹,舒岩已经来不及去愤怒,他想早点看见安远,这人还在原地等待自己。
安远见他回来,咧着嘴乐了,说你去了好久啊。
舒岩也笑了,他低着头,把钥匙拿了出来,把事情简单和安远说了一下,但是他隐去了部分安母说过的话,他觉得这对安远太残忍,梦,还是留一点的好,点破,人就垮了。
安远也没有什么,只说回去也好。
在六月的某一天,安远的母亲就这样暴风一样的来了,然后悄无声息的走了,在很多很多年里,再未出现。
舒岩没有和安远打听过他们母子是否还有联系,安远也从不提起,他只是用时间和行动证明着,只有他和舒岩两个人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他永远把舒岩放在第一位。
第十八章
安远受的是皮肉伤,他不肯在家里休息,说公司最近真的太忙了,必须天天亲自过去处理才行。
舒岩说要不然我回家一趟吧。
安远头也不抬的说不行,不批准。
舒岩坐在副驾驶,笑嘻嘻的说,安先生,你什么时候在咱家还有批假条的权利了?
安远也笑了,他说刚有的,就对你有效。
舒岩把手放在安远的大腿上摩擦,安远立刻板着脸说别闹,开车呢。
舒岩并没理会安远的话,他一边用手指摩擦着安远的裤线,一边慢悠悠的说:“我啊,来这边半年多了,现在为了备考,工作也辞了,我想这几天趁着你忙的时候,回家几天,我有点想我爸妈了。这样你忙你的,你也不用顾及我,等你忙好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你看怎么样?”
安远的眉毛又拧成了川字,每次舒岩看见他这个样子都想拿个熨斗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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