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竟然在这个魔教教主的笑容上看到了秦善的影子?一定是相思病太过于严重了,颜漠北想。
但是不论是秦善,还是眼前这位教主,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点倒是相同的。他们都变得温和了,不再那么棱角分明。
“在想什么?”一身暗红长衣的教主问。“在想那位救你出去的秦卫堂统领么?”
“是啊。”颜漠北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日想夜想,梦里也都想。”
他坦荡地承认,一点都不扭捏,倒让问的人没有那么舒坦了。
教主收起嘴角笑容。“也许他不来了。”
“为什么?”颜漠北一愣。
“为了一个目的不明的无名谷叛逃弟子,你以为秦卫堂真会舍得下血本,来救你?”教主放出一抹冷笑。“还是说你对秦卫堂真有那么大的用处吗?”
颜漠北待在山上的这几日,并不知道秦善已经对外放话,准备亲自来雁荡山寻人。所以教主这一番话说出来,这小子还真的相信了。
他想自己每天日等夜等,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秦善,可那正主说不定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转身就去考虑别的事情去了。说不定还因为摆脱了一个大包袱,而轻松了许多。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仿佛沉着一块大石那样闷闷的难受着。
是啊,颜漠北,你本来就是心怀不轨的接近他,怎么能奢望人家不防备你?秦善要是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的话,不反目成仇才怪,又怎么会来救你?
不,可他不是还不知道吗!况且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对他怎么着,只是想借着师命溜出谷玩一圈而已。
没见面之前是这样想的,见面之后更不会对他下手了!秦善为什么要恨你!
心里两种念头像水与火一样激烈交锋,颜漠北天人交加,也不顾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场愁眉苦脸地遁入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教主冷眼旁观,看见颜漠北的脸色一会青白一会发黑,神情忽冷忽热,倒也觉得有趣。
他本来只是准备逗逗这小子,没想到只说出这一句话,对颜漠北的打击竟然这么大。
看来这人,是真的将秦善放在心头。
“教主。”绝红莲在一旁看得偷笑,见颜漠北一副可怜的样子,也不由出声相帮。
红衣教主经他提醒,才准备放颜漠北一马。
“放心好了,刚才只不过是诈你,秦善已经在路上了。”
蹲在地上的颜漠北立马跳起来。“你唬我?你刚才唬我,还是现在又唬我?他究竟来不来!”他语言激动几乎顾不得立场,就要向魔教教主的双肩抓去。
教主一步错开,避过他的猴爪。
“他今日就会上山,不信你就待在这好了。红莲,随我去前厅,迎接贵客。”说完,转身就走。
“是!”绝红莲捂住嘴笑开,跟上教主。
“哎!等等!我信,我信!带我一起去!”颜漠北跳起两步,紧紧跟在二人身后。
“你要去也行,拿根绳子把自己捆起来。”
“啊?!”
“不然就别去!”
“……我捆。”
世人都以为凡是邪魔外道,定会有某些特殊的癖好,例如喜欢定居在阴森恐怖的地方,将居处装饰成血腥残酷的风格。
但是魔教的总部,却更像是一个普通门派。除了防卫严密了点,和一般的江湖门派也没有什么不同。
在秦善看来,这里甚至还不及深宫内的秦卫堂,那里可是一天到晚都充斥着拷问和哀嚎。
即使是藏风也不由嘀咕道。“风景不错嘛。”
雁荡山的秀丽景色,比起空谷幽兰的无名谷也是不遑多让。
一行人在魔教属下的带领下,走到一个类似正厅的地方。
“秦统领。”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男子,看模样不过二十七八左右,面上带着一个白色面具。
这正是魔教与绝红莲齐名的傅白面,魔教右护法。
“教主正在厅内恭候,请。”
秦卫堂侍卫们紧跟在秦善身后,却被人拦下来。
“很抱歉,教主只想招待秦统领一位客人,其他人一律不见。”
侍卫们脸色有变,秦善却是挥一挥手。
“我一个人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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