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澎说: ”不错,所以徐阳文很幸福。”
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四分五裂,血从指缝中潺潺流下。
”放开我……” 我嘶哑地喊着,挣出张澎怀中。
我以为张澎会紧紧抓着我不放。
他没有。
我狂摇着头后退几步,好象这样可以把眼前的人看得更清楚。
张澎坐在沙发上,悲哀地看着我。
我再也受不了,跑了出去。
一路上风跟随我。
大街上的行人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我什么也不去想,只一味地跑。
泪水只有眼睛可作出口,这不够!远远不够!
让我流汗吧。痛快流一身的汗,将我本应该从眼泪流下的水分流去。
我这样跑了多久?
我还可以这样跑多长的路?
张澎张澎,你为什么不追出来?
你为什么伤我的心?
最后,我合上眼睛。
听说古代有人趴在坟头伤心而气绝的,我是否也到这一步?
我这样想着,这样合上眼睛。
张澎,你可会学李穗扬,一天一束菊花放我坟头?
本想永不看见任何光,却到底还是睁开眼睛。
我睁开眼睛,看见张澎。
他坐在床头探我前额: ”你病了。”
就在前几天,我还时刻守在他床边,等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到现在,是否应该盼望他当初不要醒来。
我痴痴看他,苦笑。
我冷冷说: ”张澎,张爱澎终其一生,绝对不止一个张澎。” 我嘶哑着嗓子大叫起来。 ”至少还有一个威斯!”
他看着我,淡淡说: ”小爱,你累了。”
从那日后,我不再和他说话。当我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我收拾行李离开。
张澎站在房门,静静看我把衣服放在箱子里。
大家都一言不发。
我生怕一说话就会大哭出来。但他为什么不说话?
至少挽留我,至少问一问我要去哪里,至少对我说:小爱,我很抱歉。
如果你不爱我,那就走开!
不要把悲哀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提着行李经过他身边时,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忽然想起那日,我光着脚经过他身边,被他一把拽着……..
我离开了。
我的快乐不见了。
我没有回家,我拼了命去找所有事情的源头------李穗扬。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他,我要亲眼看一看。这人从来不曾出现在我视线内,为何却可以轻而易举毁灭我的幸福。
如果他一天一束菊花送在徐阳文墓前,那么必定住在附近。
又开始等待,痛苦的等待。
也许我的病还没有全好,不过等了一天,我就头昏眼花,累得全身无力几乎瘫倒在墓园。
终于,我等到他-----李穗扬。
很清秀的一个人,冷冷的空气环绕着他。
他站在徐阳文墓碑,放下一束菊花。
我悄悄走近他身后,听见他对墓碑上的相片说: ”徐阳文,这花也与爱无关?quot;
”如果与爱无关,那与什么有关?” 我问。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见我,定下神来。
他偏着头打量我: ”张爱澎?”
我惊讶地说; ”你认识我?”
他点头。
”张澎向你提起我?” 我问。
李穗扬轻笑起来,很美丽,却叫人心酸的落寞。
”张澎昨晚打电话给我,他问我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听见张澎的名字从这人口里逸出,忽然很难过。但我还是有点好奇: ”他问什么?”
李穗扬把视线转到徐阳文的相片处,叹一口气。
”他问徐阳文到底爱不爱我?” 李穗扬苦笑: ”如果爱我,怎么忍心让我如此伤心?”
”你怎么回答张澎?”
李穗扬转头看我: ”你呢?你认为徐阳文爱不爱我?” 他言辞果然锋利。 ”你认为张澎爱不爱你?”
这样剐心的话………
我却蓦然强壮不少,淡淡对他微笑: ”我不知道张澎爱不爱我。可是我爱他。” 我盯着李穗扬,肯定地重重点头: ”我爱他。”
没有再问其它的问题,虽然没有见到李穗扬的时候我喉咙里塞了上百个问题。
但我已经见到李穗扬。我已经知道张澎爱他什么。我知道自己哪里和他相象。
没有去见张澎,我回到自己的故乡。
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中央交通台依然如故。
当日焦虑地看着我扶着张澎担架上飞机的爸妈,已经没有面目去见了。我在宾馆住下,张澎在我信用卡里存的钱,我还不至于有骨气到不肯用。 当天晚上,又在交通台上堆满啤酒罐。
无遮无掩的交通台,空荡荡的感觉好舒服。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听说人到十字路口,总要挣扎一会,考虑往哪去。
当你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才会忽然发现,实际上无路可走。看身边的车道,如果在白天,时刻都会有车从身边飞驰而过。
前后亮了绿灯,左右就是红灯,那时候左右和转方向的车,会四面围着你,根本无法回到人行道--------那个你本来应该站的地方。
左右绿灯的时候,情况也差不多。
每晚喝醉了对着夜空”指挥交通”,偶尔掺杂舞蹈,其实很有意思。
没有观众,就算有车经过,也视我于无物。
曾经有一天,好幸福。
在这十字路口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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