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端了盘子坐下来的时候,司峻已经从浴室拿来一条浸了冷水的湿毛巾,握着他的手腕擦拭着手指,嘴里却还是稀松平常的闲聊,“我今天加班到六点半,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但是记得给我留两口。”
童佑茗笑了,他用手背磨蹭着微红的脸颊,“知道了。”
临出门前司峻在玄关里穿鞋,童佑茗就站在高出一步的台阶上,等他直起身子的时候伸手给他整理胸前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白色丝巾,这个位置让他比司峻还高了一点,能够低头俯视对方的机会可着实不多。
“再见。”他微微颔首看着司峻平滑的额头和修长的眉,心情莫名愉快起来。
得意的后果就是缺少防备,被男人伸手勾住脖颈吻在唇上。“再见。”
——佳肴虽好,小火慢炖的过程也未尝不美妙。
——享受其中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13章
七月的天气闷热磨人,而最讨厌的莫过于不期而至的大雨。
明明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走到一半突然开始刮风,毫无预警的下了一场大雨,半路上被迫开始狂奔的童佑茗止不住怀疑莫非这是暑假前最后一次渡劫?
还好他身上没带手机,整个人被淋得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到了考场一看还有同样几个落汤鸡似的朋友,大家只有相对着苦笑,借女生的纸巾擦干净手就要马上准备考试。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毕竟跑完身体还有热度,考试进行到后半段童佑茗就明显感觉到了冷,湿透又捂干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凉得黏人,答完卷子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打寒战了,走出考场觉得头重脚轻,即便如此还是硬忍着回到住处,昏昏沉沉的洗了个热水澡,终于在司峻的书房里找到了医药箱。
躺在沙发里缓缓地把药片吞下的童佑茗觉得自己有些滑稽,但谁让医者不自医,铁打的汉子也难保平时没个头疼脑热的,只能怪今天倒霉。
冷热交替过后便是抵挡不住的睡意袭来,他连头发都没余力去擦,穿着浴袍面朝下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临睡前挣扎着冒出的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只怕司峻今天回来要先饿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佑茗被人用手推醒,那只手温热而干燥,可自己脸上身上全是冷汗,眼睛勉强睁开了,看见司峻和他身后落地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他西装还没脱,半跪在沙发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童童?是不是生病了?”
“吃了药睡一觉病就能好”的奢望只能是奢望,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童佑茗爬起来的时候胳膊都是抖的,他缓慢的坐直身体,把顺着肩膀往下滑的浴袍往回扯了扯,“应该不严重……”
可他鼻音浓郁的嗓音没有丝毫说服力。他现在四肢要了命的乏力,只能尽量把手脚往衣服里缩,吸了吸鼻子刚想解释,司峻整个人欺上来双手绕到他背后,借着肩膀一使劲儿把人抱了起来。
“过来睡。”
身体腾空的瞬间他眼前一阵逼真的雪花马赛克,半个身子趴在司峻肩上,嗫嚅着说,“下午去考试路上淋雨了,考完试有点儿着凉……”
“你也真能扛。”
司峻把他抱到主卧床上,转身去衣柜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条毛毯抖开了盖在他身上,童佑茗把搭在自己脸上的毛毯边抓下来,抬起眼皮看了看司峻,“司先生……”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要说,只是在半睡半醒间本能的这么叫了而已,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从一点点缝隙里瞥见男人背对他脱下西装和衬衣,听见声音就光着上身走到床前来,弯下腰重重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再睡会儿,晚些我叫你。”
他把脸埋进毛毯里。
胸口觉得麻麻的。他想,可能这个人的吻里有多巴胺吧。
司老板站在灯下淘米,开火,动作流利的把锅架在灶台上,等米初熟的香味从锅盖上的小孔里溢出来,他把切成碎末的青菜、肉和皮蛋丢进去,捏了一小撮盐,调成小火慢慢煮。
——他光着膀子的背影奇妙的融合了地痞流氓的气质和居家妇男的情怀,看上去十分大鸟依人。
他恍然意识到这或许曾出现在所有人爱情中的桥段他是第一次经历,为生病的伴侣煮一碗粥,照顾他陪伴他直到他好起来,这是平凡到几近让人注意不到的事。
可是他们在一起分分合合了十年,他没做过的事儿不计其数,唯独在过往里追忆那些细节才让他后知后觉,揪心不已。
到底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就是在两个人彼此陪伴的时光里,为他做很多很多别人没有理由去做的事。
快八点的时候粥煮好了,司峻盛出一碗来晾了五分钟,这才去叫童佑茗起床。
卧室里厚厚的窗帘遮挡了屋外的大部分灯光,司峻开门时才有一束照在拢起的毛毯上,他走过去抬起一条腿跪趴在床边,把毛毯掀开一个角,“童童?”
等他叫了第二遍对方才含糊的应了一声。
“起来吃点东西吧,再喝一次药,嗯?”
“嗯……”他好像还没睡醒,从被子里摸索出一只手,像是什么刚出穴的懵懂的小动物,摸到司峻的手腕才停了一下,他手心里微微出汗,看样子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
据说人在生病的时候会特别缺爱。
司峻在晦暗中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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