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
“我绝对会治好他。”
他趁手术前全部人马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他在司峻的额角——如同对方时常对他做的一样——吻了吻,很轻,像个约定俗成的仪式。
“在这等着。”
不等话音落下他便起身离开,拉上口罩,抖开薄薄的橡胶手套,勒住手腕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其实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不因紧张而发抖,心里像端着一碗随时都会洒出来的水,他在每一次呼吸的罅隙里重复着一句话,不准失手。
你要勇敢,因为你不能失败。
要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你所爱之人。
公共场合不能抽烟,司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入定冥想般的僵坐中熬过了堪比后半生的两个钟头,他都没想换个姿势,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猛地站起来,后背一阵流窜的酸痛。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探头探脑地追着被护士推进病房的老头儿看了几眼,没有意料之中的难受,他想,一方面是因为老爷子命确实硬,看上去没他想象的那么惨烈,另一方面是由于童佑茗在之前就给了他承诺。
他相信了。
护士们在家属的协助下把病人安顿在病床上过后就急匆匆地去取输血工具,司峻印象里的护士总是手脚麻利,来去如风,可这人都走了两拨了,他始终都没看见童佑茗。
保姆听他的指示去办住院手续,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司峻扯了把椅子挨着他爸坐下,不敢轻易动插在老头儿身上那些张牙舞爪的管子,他看看表,估摸着麻药的劲儿也差不多过了,就鬼鬼祟祟的对他爸说话,“爸。”
老头儿没反应,岁月静好的躺着。
“爸,我老担心你了你动一下。”
还是没反应。
见此情景,司峻调整了一下策略。“爸,刚外面过去一个36d的护士。”
老头儿一吸气,胸口猛然扩大了一圈,他奋力伸出手去抓住了他那缺德的不孝子,“扶我起来……!”
司峻:“……”
于是他彻底把心放进肚子里,笑盈盈地替他爸垫高枕头,把手腕摆放回原来的位置,避开了针头,“您老就歇着吧,要有我自个儿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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