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差点追不上了......呼......走吧,疯子和尚。”
苏明德仰头粲然一笑,拉着疯子和尚的衣袖往前迈步走。
“去...去哪?”
“回你的小屋呀!你不能把鸡独吞了,我付钱的。”
“哼!多管闲事!”
“不准过河拆桥!我有一份的!我要鸡腿鸡翅。我可以分一半给你喔。”
“山野只要鸡屁股。”
“好脏。”
“竖子小儿!不识人间真美味!”
“还有,你领错路了。”
“啊?是吗?哈哈哈,我忘了不认识疯子和尚家的路。”
“去去,带什么路。”疯子和尚不耐烦的语气,却至始至终都小步走着,连苏明德抓住他的衣袖那小小的力道都未曾被甩开过。
“疯子和尚......”
“嗯?”
“你教我香道好不好?”
“啊啊,这鸡可真香。馋死山野了。”
“......”
.
春寒料峭,夜来风急。寒风将屋外丛林树叶刮得啪啪作响,除此风声、树叶相碰声便是一片静寂。
连那夜间出没的生灵也都归于洞中枕眠,乌云将月亮偷偷的遮住,大约要过些许才肯离开。
山野之间,小屋独立于此。造型虽不够精致,难得典雅喜人。再加上四周围绕着松柏,颇有一番意境。
突然,小屋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抹微黄的光由内而外的泄出。
一个人影闪出,微黄的光照亮那张苍老的脸盘,赫然是疯子和尚。
疯子和尚一手提着白纸灯笼,一手插|进怀里,沉默的向丛林里走去。浑不在意他只着袍衫的单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沉默而坚定,执着而坚韧,一如松柏。
苏明德的睡意向来不是太好,迦南、金银和金颜总要为此操碎心。后来便摸着了规律,要在寒天先暖了被窝,偏暖。须得用手炉烘上一个时辰,隔上两个时辰再烘上半个时辰。
前面烘得久些,让被窝里有足够的温度。隔上两个时辰那温度就会降下,便要再烘一次。这次只需烘上半个时辰。
因被窝里已经有了人体的温度,便不能烘太久,不然太热。
苏明德就会惊醒。
因为为了苏明德有一个好的睡眠,三个侍女一夜要轮流起来几次。
而这些,苏明德却是不知的。
再言道热天气,要备了碎冰放在铜盆里堆满房间的角落,让那凉气蔓延至整个房间。一进屋如三伏天潜入山泉水一般凉爽。
且还要注意那冰散发出的凉气莫要让苏明德受寒,因而房间里的碎冰也要控制剂量。
整个三伏天,苏家里也便就苏明德那屋常日里备着碎冰。须知那碎冰何其珍贵,整个苏家也就六处冰窖。
然则那冰窖要整个苏家九百多人渡过整个夏天,但是单苏明德一个便要用掉半个冰窖。
其他两位公子小姐每日的用冰量皆有所制,唯独苏明德,苏明曦特意嘱咐了无需限制。
这便就扯远了,言道现下疯子和尚起身离开被窝。失却一人体温的被窝便有些冷了。
这就让苏明德立即清醒。
“唔......迦南,有些冷了......”
苏明德揉着困顿的眼睛,左右看不到人。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晚间里他留宿在疯子和尚的小屋里。
偏头从门缝里泄出一点点昏黄的光,但很快就消失了。
苏明德赶忙跳起穿上衣服,追上去。
一打开门,呼呼的寒风刮上来,差点就刮掉他的勇气。可当他看见丛林深处那一点的光以及那个佝偻着但是莫名的高大坚定的身影时,又鼓起了勇气踏出去。
偷偷的跟在疯子和尚的身后,苏明德发现这条路有些熟悉。待走了约莫二刻半,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原是白日里偷鸡...啊不,买鸡的那户人家。
疯子和尚停下来,把灯笼放在地上,自己也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动作之间可见严谨利落,仿佛有某种仪式,叫人一眼便见其中的虔诚。
苏明德好奇的看着,实在不知道疯子和尚是要干什么。
这时风停了,乌云散开,月华投诸大地,照亮一切混沌。
只见疯子和尚从怀里掏出一个福寿纹鱼耳铜炉,将之放在地上正面着自己,先往里头扑上一层白香灰。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雕莲花香盒,打开,从里头取出一个圆球形相思豆大小的物块。将之放进福寿纹鱼耳铜炉中。
之后疯子和尚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线香,用香夹夹取一小段放在那圆球形相思豆大小的物块上。
过不了一会儿,福寿纹鱼耳铜炉中缓缓升出白雾,或曲或直,或上下粗中间细,或散成细丝一般的缕缕白烟。
观那香烟聚散,只觉如天上火烧云一般千变万化,万般无穷之相,令人叹为观止,蔚为奇观。
便是苏明德离得这般远,也能闻见那香味。味微辛带甜味,不似檀香般细腻,闻之静心沉意。也不似沉香般温和醇厚,令人沉醉。
苏明德皱眉,直觉得此香不应只备此香气,但又想不通那点燃步骤并无甚破坏香品的地方。怎的那味道却不太好?
苏明德觉得自己的精神提了上来,大约是陷入了香道的思考。
突然,一句‘吱吱’声传来。接着,是三句、十句,至许多浩浩荡荡汇聚而来。
苏明德看过去,杏眼蓦地睁大,嘴巴也因惊讶而大张。
只见疯子和尚端坐,他的正前面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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