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穷不动。
贺祺然睁大眼瞪了过去。
未穷苦笑。
“药方才丢了,祺然……我们耽误不得。”
贺祺然和他对视,大风将他的乱发吹得更是四散飞舞,露出一双灿亮的眼眸和越拧越紧的眉心,贺祺然忽然问:“为什么?”
未穷侧了侧头,像是不明。
贺祺然一甩开了他的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未穷将贺祺然自两只毒蝎边拉走,头也不抬,“知道你不是他吗……”
贺祺然一呆,握紧了拳头。
“嘉赐,”未穷忽然改了称呼,在对方意外的目光中,眼明手快的掐着他的下巴将药抵了进去,“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认识的祺然,从来不会骗人……”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看穿了。
常嘉赐只觉舌尖一片辛辣,再回神,那粒丹药已在口中融化了。
“你早就猜出来了……”他不敢置信道,“那你为何还来?”
未穷伸手捋了把他的头发,就像曾时对待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凡人一样:“因为我知道,你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你不会出此下策的……”
说着未穷低头看向常嘉赐的胸口,虽然衣衫脏污,但内里透出的血色依然掩不住了,将整片前襟都染成了深色,还在迅速扩大中。
“我刚才探你脉时,就知你心脉受损,你伤得很重,能维持住气息不散已是不易。我不管你和祺然是什么关系,又同其他人有何恩怨,我既然决定来了,便会保你安稳离开……”
少年脸上的无辜和纯澈已然全全褪去,换上了一种深重灰暗的阴翳,明明是同一张脸,却与方才完全判若两人,他看着未穷的目光复杂恍惚,一时像是连自己都摸不清心摇摆到了何处。
早知这么容易会被戳穿,就不该把焦焦留在林外的。
正欲说些什么,那大风忽然止歇了下来,而常嘉赐却被未穷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摔倒在了大片沼泽中。
常嘉赐大惊,抬头看去,却见未穷也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背心处则插了一把长剑!
“未穷……”
常嘉赐踉跄着起身,向那长剑来处寻去,就见地上已躺了好几个修士,个个全身紫黑化脓,显然是中毒所致,原来有些毒蝎竟然会飞,哪怕他们离了地,依然难逃追击,而那柄剑则是一个修士死前奋力向此处掷来的,真是死也想拉他们垫背。
常嘉赐看着那些尸体,又去看那剑刃,发现两方闪着一样的青紫色泽。
剑上有毒……
常嘉赐呆愕之下,直觉地就去拉未穷,企图扛起对方的一条手臂带着他离开。
未穷却不断摇头:“算了吧……”
常嘉赐咬牙:“是我把你引到这鬼地方来的,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我就算要你的命也没到时间,你还不能死,不能死……”
未穷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无奈一笑:“我是不知道,但是你若现在不做,可就要来不及了。”
常嘉赐却不听,只拖着人费力向前,未穷方才不知给他弄了些什么,那些毒虫虽也近他的身,但却奈何不了常嘉赐,然而未穷就没那么好过了,才没多时,他的脸就灰了一层。
“嘉赐……嘉赐……你听我说,”未穷喘了两口气道,“我很疼,你把我放下来吧……”
那语气温软中带了一丝哀求,终于让常嘉赐住了手,他瞪着未穷,眼睛已变作了赤红。
未穷却还是笑着的:“你刚才看到了,这种毒毒发极快,但是死相却会很惨,是死是活不重要,到时被人捡回去还被议论笑话一场才最丢面子啊……我不想这样,看在我大老远过来辛苦一场的份上……”未穷的手臂从常嘉赐纤细的脖颈上滑了下来倒在了一棵大树下,“给我一个痛快吧。”
常嘉赐没动。
未穷捂着胸口重重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了黑血:“难道你想等青鹤门的人来吗?嘉赐……”
常嘉赐身形一晃,僵硬的手终于动了动,一道红光划过,天罗刀已在手。
“你还有一点修为吧?一点点就该够了……”未穷的脸颊已裂出了血痕,他疼得想闷哼,却还是忍了下来。
常嘉赐上前一步,直接用刀尖开始在地上绘起了阵法。
未穷默默看着,半晌低低地问:“你见过他了吗?”
常嘉赐像是明白对方在说谁一样,点了点头。
未穷艰难地勾了勾嘴角:“他好吗?”
常嘉赐一顿,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出来见你一面,更多的是……我的私心,我知道……今生怕是无缘再与他相遇了,所以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了。”未穷看向速速绘完阵返身而来的常嘉赐,坦然一笑,“说起来,该是我谢谢你……”
常嘉赐慢慢蹲下身,收了脸上的戾气,换上了真挚的模样,轻轻问。
“你还有什么,想告诉他的吗?”
未穷摇摇头,只呢喃了一句:“我只希望他平安,你也是……”
常嘉赐怔了下,面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神色。
未穷话落却猛然间痛苦的翻滚了起来,整个皮肤渐渐开始起泡,眼见就要溃烂。
常嘉赐手里的刀握了放,放了握,却迟迟没动,直到未穷朝他大喝,常嘉赐才用力落下了手……
一瞬间,整个林子便静了下来。
天罗刀的刀尖淌下艳色的液体,常嘉赐麻木地站了片刻直到耳边幽幽传来脚步声才想到要催动阵法。
而随着那绿光从未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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