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天,不念旧情的人
第二日。
天灰蒙蒙的,像小孩的容颜,动不动就会掉下泪来。
登基仪式已经结束。
折堇穿著新制的龙袍,走向象征最高权力的位子,站在上面,看下去,明明是那麽近的路,却感觉跟他们隔了很远。
这就是身为王者的感觉吗?那麽高的位置,就像跟所有人都隔著一条又长又宽的沟壑,从此孤身一人。
彻啊彻,你就是一直处於这麽一个位置吗?人人都渴望登上这宝座,拥有了这个,就等於拥有了整个天下,拥有了所有的权力。
但是,这种孤单也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从此以後,不能再为所欲为,为了所谓的天下,为了所谓的苍生,就得牺牲一切,包括最爱的人。
闭上眼睛,掩饰忧伤,是行刑的时候了吧。
市井之内。
昔日的帝王却跪在高高搭起的台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身上绑著粗粗的麻绳。
虽狼狈,眼中却毫无惧意。
四周围著的平民,看著这场史无前例的刑法,全部面色沈重。
虽说天下易主,恒若白也深受民心,但这面前毕竟是他们曾经的君王,就算换了个皇帝,也没必要非要置他於死地吧。
不过,即使他们心里不忍,但他们毕竟只是平民,就算不忍,也毫无办法。
柯涯抬头看了看天,从早晨开始,天色就这麽难看,但也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闷雷,没下过一滴雨。
总觉得不怎麽对。
不过,算了吧,现在也想不了那麽多,还是早点行刑的好,也免了後顾之忧。
拿起行刑的签子,往地上一扔,“吉时已到,行刑。”
话音一落,侩子手就举起又长又大的刀。
有不少的平民都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侩子手低吼了一声,将刀用力挥下,混合著沈闷的声音,头就像一个球一样咕噜咕噜从身上滚了下来,滚到了地上。
瞬人群中有阵阵尖叫声传来,却被一阵巨雷打断,一瞬间,倾盆大雨,血流成河。
远远走来一行人,抬著木制的棺木。为首的是一身素衣的泠冽。
走上台,眼睛轻轻瞟了眼柯涯,“将军,这人已死,可否准泠冽将他带走厚葬?”
柯涯皱了皱眉,“这是皇上的意思?”
“没错。”
柯涯看了看残破的尸首,点了点头,人已死,还怕折堇玩什麽花样?他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使死者复活。
“不过,折堇不是一向最看重残月,怎麽会派你来?”
泠冽蹲下身,用双手捧起人头,眼中有一瞬间的哀伤,他将人头和残破的身子放入棺木,淡淡答道:“这是主子的事,你我都没资格过问。”
说完,也不管他,领著一行人渐渐远去。
将尸首葬了,便回宫复命。
走进曦语殿,便见折堇对著窗子发呆,似乎听到声音,折堇却也没回头,只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是。”泠冽回道:“尸首已经命人好好埋了。”
“是吗?”折堇眼眶微热,“你先下去吧。”
“是。”泠冽说著就退了出去。
折堇回头,看了看殿中的景色,叹了口气,“如今世上再没有恒洛彻,也再没有折堇。”
晚上的时候,柯涯便来赴宴了。
一进门,便先行了个君臣大礼,“末将参见皇上。”
折堇回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柯涯闻言便站了起来,看向折堇,偌大的宫殿只点著一盏灯,所以看不清面容,只是那模糊的光晕反而显出一个美好的人,如同处於云端的仙子。
“如今恒洛彻已死,你心中再无记挂之人,不如随了我。”
这句话是怎麽说出口的,可能是脑子一热,但说出口便成了冒犯君王。
折堇只淡淡看他一眼,“怎麽?朕还要当你的禁脔不可吗?”
“我不是这意思。”柯涯有些急躁,忍不住上前一步,“我是真心爱慕你的,我希望你也能接受我。”
“接受你?为什麽?”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折堇忍不住笑出声来,“你逼我杀死我最爱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说让我接受你,你这句话说的,未免太天真了吧。”
“我要杀他是因为他杀死了姐姐,我只是为了报仇。”
“你到底是在骗谁?”折堇看著柯涯,“你明知柯雁是我所杀,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彻身上,你要杀他,分明是因为嫉妒。”
“不,不是。”柯涯大喊著後退了一步,但眼中的脆弱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你明日就回边疆吧。”
柯涯抬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要赶我走?”
“赶你走?”折堇冷笑,“守护边疆本就是你大将军的职责,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末将遵旨。”柯涯看了折堇一含了太多的情绪,“你果然厉害,不,应该是不念旧情。利用完了之後就踢开,若不是如今天下还未稳定,你必会杀了我吧。”说著也不管此行的目的,转身离去。
“不用餐了吗?”
“末将消受不起。”话落,人已无影。
☆、秘密基地?绝不能被揭穿的谎言
柯涯走後,折堇就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曦语殿。
沿著一条并不起眼的小路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破败的小宫殿。
进到寝宫,推门进去。
屋内并未点灯,只有从窗户投进来的月光,能勉强照亮屋内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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