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把你当作情妇看待。」卡埃尔迪夫有些不高兴,「你应该很清楚,我把你当作……」想到接下来的告白,一定会让晏子殊恼羞成怒,卡埃尔迪夫突然收声。
晏子殊看到他的手指十分用力地捏着酒杯。
是因为烛光的摇曳让自己产生幻觉吗?晏子殊觉得卡埃尔迪夫有点奇怪,不像以往的高高在上,也不像对世事了若指掌,无懈可击,现在的卡埃尔迪夫,让人觉得他更接近一个普通人,晏子殊发现,卡埃尔迪夫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他的喜怒哀乐。
从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晏子殊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改变。
酒喝得太快了,人有点醉,晏子殊困惑地揉了揉眉心。
卡埃尔迪夫的改变,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晏子殊抬头,看到梅西利尔细心地为卡埃尔迪夫切开鱼肉,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比宿醉更难受,从胃里泛起强烈的苦涩感,让人想吐,晏子殊重重地撂下酒杯,「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卡埃尔迪夫没有拦他,只是一直静静地坐着,看着晏子殊刚刚坐过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蜡烛燃尽了,梅西利尔为卡埃尔迪夫拿来了披肩。
「不用了,」卡埃尔迪夫不着痕迹地推开梅西利尔伸过来的手臂,「给我倒杯伏特加。」
「是,主人。」梅西利尔立即转身为卡埃尔迪夫倒酒。
无论被忽视几次,还是那样地爱他啊……恋爱本就是一杯苦酒,微垂下眼睛,卡埃尔迪夫自嘲着。
印度神话中,梵天用自己身体的二分之一变出妻子,为什么是身体的一半呢?因为一旦失去,那会是撕裂般的痛苦。
在爱情中越陷越深,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晏子殊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绕了一个圈,走上旅馆的露天阳台,在竹椅里坐了下来,四周是无边的寂静,树叶间没有一丝微风吹过,而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散布着很稀落的几粒星点。
晏子殊毫无睡意,卡埃尔迪夫也没有,这是一个寂寞的夜晚……
凌晨三点四十分,在人们还在沉睡中的时候,由三十人、五辆路虎卫士吉普车、七辆摩托车组成的队伍,静悄悄地驶出暹粒城区,透心透骨清凉的风迎面呼啸而来,让人的精神一振。
前二十分钟路途坦荡,车队有意控制车速,进入森林之后,吉普车的优越性能就充分发挥出来!
车子像脱缰野马一般,跌跌撞撞,又疯狂地在漆黑的丛林里猛冲,树枝「劈劈啪啪」地敲打在车窗上,聚丙烯车灯无声地扩散出强光,像锐利的刀划开前方黑压压的森林。晏子殊想,如果是轿车,早就因为剧烈的颠簸和森林里的潮气而熄火了。
车后箱上,满满地装载了粗缆绳、吊轮、雷管、夜视仪、帐篷、ak机枪等物品,因为不知道地下有什么,还装备了全套的潜水用具。
利奥爵士出于安全考虑,坚持卡埃尔迪夫至少要带十个人进入遗迹,晏子殊也觉得仅靠自己可能无法应付突发状况,他也没有考古经验。
卡埃尔迪夫终于做了让步,让十个训练有素的男人和他们一起进入遗迹,不过,只能到地下二层,最后一层是亚特兰提斯传说中的神圣禁地,卡埃尔迪夫不想让没有得到僧侣许可的人踏足那里。
车队在茂密的森林里飞驰,远远地,晏子殊看见一片很大的水域挡在前方,水映着天上朦胧的光,看起来就像是森林的尽头,车队沿着这片水域向西北方向前进。
实际上,吴哥城、荔枝山以及遗迹的所在地,刚好在地图上构成了一个三角形,这也许是巧合,可是联想到印度教三主神,毗湿奴、湿婆、梵天构成的三角形,晏子殊还是暗暗吃惊。
这代表力量与权力。
自从来到柬埔寨,晏子殊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被现实世界抛离,坠入了陌生的异域,奇怪的传说,和也许根本不存在的遗迹,让他恍若置身梦境。
天开始亮了,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晏子殊的眼睛也已经习惯了森林的浓绿色和幽暗。在成为国际刑警的时候,他接受过员警部队的野外生存训练,也曾经一个人在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追踪过罪犯,那次,也是因为卡埃尔迪夫。
那年北美市场上流行一种新型的致幻性苯丙氨类毒品,是由一种非常稀罕的热带植物提炼而成的,以卡埃尔迪夫对原始植物和药物的熟悉,晏子殊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一路追踪到雨林,在亚马逊河下游、低矮的山地处发现了那种植物的种植地。
不过,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茅屋被烧毁,一地灰烬,只在东南角留下一片艳丽的花圃,像是嘲讽,又像是纪念。
虽然没有充足证据,无法抓住卡埃尔迪夫,但是自那以后,那类新型毒品就突然销声匿迹,也算是卡埃尔迪夫对晏子殊居然能追查到种植地的一种奖励。
从地表突然横出来的树根,让吉普车猛烈地颠簸了一下,晏子殊回过神来,发现这里的丛林已是遮天蔽日,树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露出地面的树根向四周伸展,使汽车难以通过。
没有人的踪迹,由于柬埔寨五月至十月是雨季,这里的土壤和腐烂的树叶都吸收了大量的水,如同沼泽一般,车子继续开出两公里左右,车速越来越慢,然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穿着墨绿色野战服的利奥爵士首先跳下车子,他一手拿着gps导航仪器,一手拿着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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