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身后没动静,莫南槿回头。
桌上放着一本老黄历,早上起来,莫南槿顺手翻到了今天,九月初七。
南宫静深正低着头,看不见表情,风吹起了他宽大的衣袖,迎风不止。
该来的终究会来。
68、九月初七
今年的雨水实在偏多。夏收的时候天气就不好,现在秋收了,又是个阴天。
虽然雨停了,天色也不是很好,云层很重,太阳也只是露了脸就不见了,本来不想这个天气去收玉米的,可是莫南槿在这里住了五年了,每年的秋季都有那么些日子阴雨连绵,十几天都不开晴,再等下去,实在不知道接下来会天气怎样。
早饭前,明庭去了玉米地一趟,回来说地里挺潮湿的,但好在玉米杆没被冲到,临时也没法雇短工,莫南槿想着一家人先去收着,赶明儿再去寻些帮工。
四个人拉了两辆平板车,其中一辆是今早上现去和景止奶娘那一家人借的,现在正是秋收季节,其他人家的都用着,必然是不能借到的,夏奶奶因着与那个二媳妇实在不和,索性和大媳妇并四个孙女从昭阳回来南山镇住着,那仅有的一点薄田早就卖了,现在就主要靠着每个月儿子拿来的钱补贴家用,王氏这个人做衣服的手艺是不错的,也帮着人做些衣服鞋袜的收些工钱,夏奶奶手里的那点东西向来是不好借的,今天小莫去的时候,莫南槿还特意让小莫拎了只鸭子一起过去。
莫南槿本来想着不让南宫静深过来的,他昨晚淋雨发烧,虽然今天烧是退了。但是眼下明显有青色,整个人的精神似乎差了点。再说这些农活他也没做过,不同于上次去摘海棠,这玉米地里不透风,又是刚下过雨,肯定是又闷又潮,即使身体再好,也不是这样来的。
不过他执意要过来,莫南槿也拿他没办法,只是想着待会要留个心眼,看着他点,一发现不对头,赶紧让他回家歇着。
一路上看到不少人家男女老幼齐上阵,一辆辆空车过去,又满载而归的回来。路边上已经有人已经把收下来的玉米堆在树底下,家里的老人和半大的孩子,都拿着小板凳坐在树下剥玉米,路上到处是翻飞的白色的玉米皮。
像他们家一次有四个大男人的倒是不多。
四个人到了地里,玉米杆子还是绿色的,但是玉米皮已经白了,四个人从头到脚的旧衣服,布巾抱住头和脖子,玉米地里有很多粉尘,沾到身上,很痒。
南宫静深一路跟在莫南槿身边,这些活他一次也没做过,只得跟在莫南槿身后慢慢的学起,再说他想亲自试试,小槿这些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莫南槿看虽然没问多少话,但见他学的很快,也仔细。莫南槿见他做的有模有样,也没见丝毫不是,才稍微放了心。
他收左边的一垄,南宫静深是右边的。刚开始是莫南槿把南宫静深拉下一截,越到后来竟然反过来了。
因为地里很湿,车子实在是进不来,只好一袋子一袋子的背出去,装车,莫南槿和小莫负责掰着并装袋子,南宫静深和明庭就背出去。
当时玉米种的时候就没种多少,四个人一个上去来回了五趟,楞是让他们收了一小半回来。
他们家就卸在门口的梧桐树下面。第五趟回家几该吃午饭了,把车上的玉米卸在地上,旁边已经好些死渔阳和明月已经剥好的,拧成辫子状,只等着在后院埋几根木桩,到时候一圈的围上去晒着就好。冬天农闲的时候再搓粒子,卖给粮店,自家留一点就好。
*
几个人在后院简单的洗漱一下
渔阳和明月的饭菜已经上桌子,这个时候家里人都忙,饭菜也弄得简单,就是几个素菜小炒至于肉菜则是只有一盘子小炒肉和辣子鸡。
莫南槿见南宫静深吃的不多,神色有异,夹了一筷子肉给他,小声说道:“怎么,不舒服吗?”
南宫似乎闻言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说道:“没事,就是有些燥热,没胃口。”
莫南槿有些担心道:“要不,吃了午饭,你陪着两个小家伙去睡一觉,地里的这点活也不急,我让明庭今天下午就去请短工了。”
南宫静深左手垂下来,握住莫南槿的右手,十指交缠,抿嘴笑道:“你把我当小孩子呢,这点事情算什么?你我都是到过边疆的人,那里的艰苦都熬过来了,我怎么会还挺不住这个吗?我看倒是你,昨晚睡得晚,下午就不要去了。”尽管和那些不能比,可是还是会心疼,因为看到小槿会不着痕迹的敲敲膝盖和肩膀,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当年犯下的错误。
“爹爹,我要吃那个鸡肉。”行止指着桌子中间的火红的辣子鸡说道。
“不行,嘴巴会疼,爹爹夹这个肉丝给你吃。”这个时节本来就爱上火,怎么还敢让他吃辣椒。
“哦。”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骨碌碌的大眼睛却转向南宫静深,期望这静叔叔帮他说句话。
南宫静深收到,居中调和,对莫南槿说道:“吃一块也没事吧?”
行止立刻笑着点点头,吃一点是可以的。
莫南槿瞪了南宫静深一眼,说道:“你嘴里这会又不疼了?”
也不知道是谁,好几个晚上两个小家伙睡着了,就凑上来耍赖,一个劲的说道:“小槿,嘴里疼,也帮我吹吹。”
南宫静深闻言,只好递给行止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行止明白了,原来家里还是爹爹最大,连静叔叔也要听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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