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郑彧把他衣角一拉,“我不渴我不渴,我……我没听懂。”
小五子一屁股坐回椅子,把稿纸从兜里再掏出来在台灯下铺平,像模像样儿地转了下自动笔,凑近过去小声道,“那我再说一遍啊。”
郑彧语文好,算数差,这么小的年纪就隐隐约约能看出她日后得和数理化死磕到底的命。小五子不偏科,英语语文不差,算数更是强项。一道鸡兔同笼课后思考题,郑彧稿纸打两三张纠结不出个所以然,他闷不吭声两笔一划就出了标准答案。
郑彧自打知道了他有这本事,郑斯琦算彻底弃置不用抱上了小五子大腿,预习复习写作业查作业,小五子无奈成了他半拉全职的算数家教。
郑彧学数学天生少根弦儿,乘法口诀表得掰着指头才数的清,一道题车轱辘似的来回说两三遍也未必能给她讲明白,搁谁谁都得本子一撂摆手急眼,何况是个半大的小毛孩子。没成想小五子又憨又老实,一点儿毛躁劲儿没有,一遍听不懂两遍,两遍听不懂三遍……
班里同学都当他俩关系好的不行,却不知道他俩住也住一块儿——小五子不让郑彧跟别人悄悄说,郑彧眨巴眼问他为什么,小五子琢磨半天也没法儿解释清个子丑寅卯,“不为什么,反正……说了不好。”
郑斯琦一直特欣慰小五子机敏好学,有了他,自己天生文科脑也不用成天净被些“请问船长今年多大”的狗屁问题挑逗的一头雾水。他唯独犹豫过在自己和乔奉天的关系之下,俩个孩子究竟该如何相处才是合理的,往后能被消化和理解的。
“这下懂了么?”小五子在纸上画了一个圈,见郑彧懵懂点头,便继续说,“那你还是要自己算一遍给我看。”
“你好严肃哦。”郑彧不情不愿地嘟了下嘴,转脸又笑眯眯起来,拿铅笔头在纸上打了个“井”字,在空隙里画了个圈,“比我爸爸讲题还严肃,老师一样。”
小五子还挺配合,在画圈的另一枚空隙里画了个叉,“你老不认真,所以老写不会。”
“我是因为笨啊。”郑彧盯着棋局犹豫,迟迟不下笔。
“你一点儿都不笨。”小五子耐心等,“你比我还聪明点儿呢,老师说什么你一听就懂,我还得琢磨好久才明白。”
“那是因为你比我想得多呗。”郑彧在右下角落了一个圈,“反正你以后就多教教我呗,别人在学校里学,我在家里也能学,总听总看我还能不会不成?”
“搬走就教不了。”小五子垂着眼睛随手画叉。
“啊?”郑彧抬头望他,“你会搬走么?你为什么要搬走?为什么不在我家住?”
“因为……”小五子鼓了下腮帮子,笑了下,“因为我和小叔都是男孩子啊,怎么能一直住在你们家呢。”怎么能依赖你们而生存呢。
“有关系么?”
“当然有。”
“有什么关系?”
“说了……你也不知道啦。”
“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说我笨你又说我不笨!你老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问你也不说!你就是想走,你就是舍不得把小乔叔叔分一点儿给我对不对?”郑彧不高兴,低头攥笔在空隙处用劲儿画了个大叉。
“我没有……”小五子用胳膊肘顶顶她的,低头看她乌油的眼睫在台灯下翘出漂亮的一小截弧,“我不是,真的,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大人的事情我们不能乱说乱问的对不对,我、我们……”
小五子迄今所学的语法词句,还不足以让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精确完整地用语言流畅表述。
“我们不要任性,不要不尊重他们。”
小五子说的有点儿害羞,比上次周一升旗仪式被班主任选去国旗下讲话还害羞。脸没来由的就一阵红,衬在黑亮的底色下,黑里透红。
郑彧嘴噘的能挂油瓶,嗯嗯哼哼半天,“你就欺负我没妈妈。”
小五子看她来得猛去得快,顺着意思小声安慰,“我也没有啊,咱俩扯平。”
“那你有小乔叔叔啊!”
“那郑叔叔也很好啊。”
“那我俩换。”
“……”
“你看你又舍不得!”
“……郑叔叔听了会不高兴的。”
“他才不会呢!嗯……但不能换太久,换完了还得换回来,我还是要我爸爸。”
今晚没有更新,明天一整天泡练习室,晚上更新。
到十八号万事结束之前可能都会不准时,抱歉
晚上惯例郑斯琦要陪一会儿郑彧,小五子则早早洗漱上床,翻起了枕头边上的一本课外读物。书是郑斯琦买给的,凡尔纳全套,手里正读这本是《地心历险记》,名气不及《海底两万里》的法国科幻。
乔奉天推门进来,手里是盒温了的纯牛奶。小五子一看就皱眉撇嘴合了书,“再喝要吐了小叔。”
“下个星期换酸奶。”乔奉天把奶盒往他怀里一丢,“要么豆浆也行,反正得喝,长个子。”
“郑叔叔说这个要看基因的。”
“是,你看他基因多好。”乔奉天坐在床沿边上,把床边的一盏阅读灯头拧换了方向,“你要不好好喝牛奶,回头就等着枣儿长大了高你一个头吧。”
小五子给唬得一愣,怼开吸管猛嘬了一大口奶进嘴。
台灯也是郑斯琦买的。小五子喜欢床上看书,姿势又不能时时刻刻都那么规范合理,他怕小五子小小年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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