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爷爷这辈子没啥大爱好,唯独痴迷玉器的嗜好颇让人头疼。往往别人买了布料托他做衣服,只要拿了有些年代的古董玉器就能随意换到这老裁缝的高超手艺,冯爸爸对这事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也就冯臻对冯爷爷管的比什么都严。
“明天不准去买小甜糕,我记得你昨天才吃了三块,今天早上还在那儿喊牙疼呢。”冯臻也不啰嗦,直接将那小东西给塞回冯爷爷手里,言辞栗色的叮嘱了一通。
冯爷爷晃着脑袋摇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冯臻走到大门口,意图挽回些损失,摸着老手呐呐,“老李头说他已经给我留好了,说好了的,说好了的…..”
冯臻对他家爷爱收藏玉器古董和爱吃小甜糕的嗜好无比头疼,但是一昧强制他只会小媳妇似的恹恹的坐到你面前,一句话都不用说他就先顶不顺了,烦躁的踱了几步,无奈还是妥协了,“每天就许吃一块,明天多买了也不行,得留着,现在天冷坏不了,放着也没事儿。”
虽然冯爷爷还想争取一二,但是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瞥了眼自家乖孙一点商量都不给的架势,还是乖乖爬上床睡觉去了。
眼看着冯爷爷盖好了被子,一副安寝好眠的模样,冯臻这才小心关好门窗,踏踏踏走回隔壁自己的房间。
冯美美正窝在门口酣睡,听到脚步声,抖抖狗耳朵,乌溜溜的眼珠子晶亮,纵身一跃就蹭到了冯臻身上,被冯臻老大不客气的一手拍开之后,小小呜咽了声,又摇着尾巴,迈着四只小短腿跟在冯臻屁股后头。
冯臻的房间外边是大墙,大墙靠路边,冯臻这还没睡下,就听到有人在他的房间木窗方向的大墙外小声叫唤,“冯美美,冯美美…….”
冯臻拿了热水擦了脸,泡了好一会儿的脚,才拿了干布擦拭干净,两只晶莹漂亮的玉白脚趾大大咧咧的趿拉着拖鞋,对着门口的冯美美就是一脚,“冯美美,有人叫你了…..”
冯美美小小呜咽了下,扑闪扑闪着眼睛,奇怪的往那大墙上吠了几声,被冯臻制止之后,才蹲坐着摇摇尾巴没再动。
“冯美美,冯美美…..”大墙外的那人还在叫唤,冯臻听得心里呲笑一声,端着那半凉的洗脚水,往上那么一泼,墙外顿时响起了嗷嗷叫唤的声音。
拎着铝制盆进了屋,冯臻有些烦躁的抓抓脑袋,对着冯美美轻哼,“果然是同性相吸,物以类聚么,呵...”
冯美美是条蠢狗,而那墙外站着的人简直比他家蠢狗还不如。
第二天,冯臻刚端了热水洗牙刷脸,冯爷爷就趿拉着布鞋走出来了。
老人家大半辈子入黄土的人,穿惯了纳了千层底的老布鞋,这天最冷的时候要下雪,走在路上灌得满脚的雪,化开了成水就渗进去了,年轻时候还能扛得住,老了就犯毛病老长疮,就是这样还不愿意换牛梆子的皮鞋,后来冯妈妈没办法儿,特意找了牛皮做了中层垫子,又拿了晒的暖洋洋的羊毛填充在四周,这才算是让老人舒舒服服过了个安稳的寒冬。
“孙,孙,起来啦,”冯爷爷也拿个花白的钢杯子蹲在旁边舀水刷了牙,树皮样的老手仔细的搓吧搓吧自己的脸皮,等自己觉得搓出点热气,脸上终于活血了,才拿着毛巾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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